个清净的地方把自己吊死干净!省的躺这儿半口气都喘不匀,还老想着当圣母尽给人添乱!
琅珏呼哧呼哧一通话不带一个停顿的吼完,一屋子的人都静了。
被他骂的那名病患含着一泡热泪颤巍巍地伸出手,众人睁大眼睛盯着他的动作。生怕他被气得一蹬腿就散手人寰了!却见他什么都没说,端起那碗绿油油的汤药一咕噜喝了下去。众人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琅珏一战成名,此后凡有非暴力不合作的对象都会请出这尊大神。
小田很是乐呵,“琅珏兄弟,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发起飙来不比咱村那个王寡妇能说啊!”
琅珏赏了他一个爆栗,“说什么呢?谁是泼妇!”
小田带着兄弟老坏老坏地乐着溜了。
万俟逸卿踱到他身边,斜着眼看了他半晌。琅珏纳闷道,“看着我干啥?怎么的,第一次见识爷的威风,被吓傻了?”
万俟逸卿一把搂过琅珏的后脖颈,将自己的额头与琅珏的额头轻轻相贴。
这下轮到琅珏傻了!
“你……你干啥?”
万俟逸卿稍稍拉开些距离,忧心忡忡道,“阿珏,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不然情绪为何如此浮躁?”
琅珏推开他,满不在乎道,“有么?我没觉得啊!我脾气一向如此,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琅珏扔下他径直去了药房,万俟逸卿站在原地,眉目间仍携着几缕忧愁。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七天,小田等人早就成了第一批“被解放的革命战士”,继续伙同更多的人奔赴在“解放全人类”的道路上。
当然,“革命”也不是没有失误的,在“革命力量”还没有壮大之前,他们还是万分无奈地失去了很多的同胞。
好在七天过后,“革命队伍”迅速壮大,人人都投入了进了“解救人民的革命事业”当中。琅珏等人的压力陡减,万俟逸卿由于一直忧心着过于拼命的琅珏,这会儿便勒令他回房休息休息。琅珏吊儿郎当地一边应着一边往门外走,“知道啦知道啦!唠唠叨叨真像个老太婆……”
正在药房内忙碌的众人只听得背后一声沉重的闷响,转过头来看时,琅珏像条死狗一样地趴在了地上。
自此,“浴血奋战”了七天七夜的“革命剩斗士”琅珏“光荣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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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珏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屋内灯火通明,屋外夜色正沉。琅珏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头沉得像是绑了一个千斤重锤。恍惚间视线里出现一张呆蠢的脸,琅珏吓得身子瑟缩了一下。阿宝也被琅珏过度的反应吓了一跳,端着托盘的手险些把药洒出来。
阿宝小声道,“琅公子,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我家公子一直守着你,你再不醒,恐怕我家公子也得接着倒下了。”阿宝把托盘轻轻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琅珏跟着转动眼珠,这才看到了趴在床边的万俟逸卿。
尽管阿宝已经放轻了动作,但轻微的一点响动还是惊醒了万俟逸卿。
万俟逸卿眼中熬出了红血丝,一抬头对上琅珏的视线,立马惊喜得忘了自己姓什么。“阿珏,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渴不渴?阿宝,快给琅公子倒杯水。”
“哦哦哦!”阿宝忙不迭地转身去倒水。
琅珏万分无语,“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万俟逸卿闻言一怔,“你瞎说什么呢!”
“小田不是说,患了瘟疫的人,一旦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吗?”
万俟逸卿还没有说什么,阿宝已经笑起来,“琅公子,谁说你得了瘟疫了?你只是染上了风寒。”
“风寒?”琅珏不能相信地睁了睁眼,头立即泛上一阵疼痛。
“是呀,公子说你是操劳过度,这病又来得急,所以你一倒下就立马发起了高烧。我家公子一直守着你,你的病情老是反复,昨天才算退了烧。公子说一定得等到你醒来才安心,这不累得刚刚才闭上眼眯了会儿。”
万俟逸卿抿了抿嘴,第一次想把阿宝从窗户丢出去。
琅珏也觉得万分尴尬,真是,丢人都丢到爪哇国了!区区风寒也把他弄躺下了,还被人对待重症患人一样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三天,十年的武功都白学了。
“那个……谢谢你啊!”琅珏不自在地对万俟逸卿道。
万俟逸卿接过阿宝端来的水,坐到床边把琅珏扶了起来,一边喂水一边答道,“我说过了,你我之间不需言谢。”
琅珏喉咙干涩,忍不住咳了起来。万俟逸卿忙给他拍背顺气,琅珏不敢看他的眼睛,自己缩进被子里嗡声翁气道,“我现在没事了,你快去休息吧!”
上方传来万俟逸卿的声音,“那好,我叫阿宝给你煮点粥,你几天没吃饭了,就算没胃口也得吃点,吃完后记得把药喝了,好好休息,山庄内的事情不用操心,小田他们会处理好的。”
万俟逸卿的声音太过温柔,琅珏眼圈红了红。
从小到大不是没生过病,可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守着。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待万俟逸卿走了,琅珏才敢把头露出来。
阿宝在一边绞着手帕喋喋不休道,“琅公子啊,我家公子是真把你放心尖儿上啊!你是没看到,你倒下的时候他脸都吓白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失魂落魄!刚开始我们也都以为你是得了瘟疫,还好老天保佑,不然我家公子不得伤心死?”
阿宝把帕子盖在琅珏的额头上,一派天真道,“如果你是女子,我都要怀疑我家公子喜欢你了!”
琅珏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大概真的是病得太重了,所以这一刻心里才会这么脆弱。
脆弱得……有那么一刻无比地希望,万俟逸卿是寂琉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