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
行动之前,蔑站在雨里,望着天空说了这句话,脸上挂着抹淡淡的笑容。
其实相处久了就能发现,蔑是个外表火热,内心冷静无比的人。
他对谁都一视同仁、一派友好,很能结交拉拢有才之士。只是真正会被他放进心里付出感情的人……
“铭,你知道的吧?”蔑用布条将自己的手和剑柄细细地绑在一起,没头没脑地问了铭一句这样的话。
“什么?”
“你知道我唯一在乎的人吧?”
铭顿了顿,“知道。”
蔑绷紧的肩膀于是松了下去,他没有回过头,语气却十分轻松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即使不幸死了,至少被自己放在心里的那个人是知道自己在乎他的,这样就足够了,作为一名本不该存有感情的杀手,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蔑不知道的是,铭注视着他背影的眼神有多么的温柔和无奈。
蔑说在乎他,他很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在乎。说兄弟情也好,亲情也罢,这是蔑心中最引以为贵的感情。纯粹得叫他无地自容!而他对蔑的在乎……哪怕是在这样生死一线的境地,他也无法启口,只能默默看着得不到回应却觉得理所当然的蔑煎熬。
蔑叫来了不少武功高强、可以为他以命相抵的武林好友,说实话,能做到这一步铭觉得蔑已经很厉害了。只可惜这样的阵容还是难敌组织庞大的杀手兵团。
如若不是蔑实在是天赋异禀,带着他们不断绝处逢生,恐怕最后被全歼的就是他们。
大雨滂沱而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条条细细的水流,这些水流带着鲜红的颜色,晕染着广袤的大地,最后渗进泥土,留下一缕挥之不去的腥味。
盘根错节叱咤江湖多年的杀手组织,就这样在**之间,消失了!
蔑终于如愿以偿地带着铭,离开了禁锢他们多年的牢笼。
“出狱”之后,蔑先是带着重伤的铭率先找到了一个姓黄的药师家里。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铭不清楚,他一直处于昏迷当中。
只知道当他醒来之后,身上的伤连带着蛊毒都被那名药师出神入化的医术给治好了。
药师长得很美,他醒过来的时候她就蹲在自己**边给他换纱布。见他醒了,扭过头去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蔑,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铭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还活着。
蔑睁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强笑着向他走过来。“你醒了?”
铭觉得很心疼,但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蔑在他身边坐下,把他还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抓在手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铭见到他低垂着眼睫,不禁唤了他一声,“蔑?”
“铭儿,你以后永远都站在我身后好吗?让我保护你。”
铭于是知道了,蔑这是在为没能保护自己而自责,连带着连对他的称呼都变得亲昵了些。
“好。”铭轻轻道。
吾会在后方,永远守着你的!
这是铭的未尽之言,只需他自己明白的肺腑之言。
伤好后,蔑带着他开始四处闯荡江湖,他们要用这条挣来的烂命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后来蔑的势力越来越大,当上武林盟主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人在左右逢迎这项技能上似乎也是天赋异禀,武林盟那些事儿精的长老在他面前都没了脾气。武林盟被他治理得很好,再加上本身的实力不凡,江湖上人人都很服他。
不少门派甚至一些大户人家都想要跟他结亲,可他总推说自己暂时没有那份心思,或者一介武夫高攀不起,多年来始终洁身一人。
江湖上便疯起许多关于他“金屋藏娇”的传闻,这些事铭是知道一点的。要说起被蔑藏得严严实实的人,舍他其谁?因此这事便被府中一些下人当作笑话般在他面前提起过几回,他每回听了耳根都是要红上一红的,只是他面上装得极淡定,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察觉。
铭也问过蔑,为什么不成亲?
蔑每回都答,没有遇见动心的。
铭便只能轻叹一声,这人到底还是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还能怎么办呢?都过了这么多年,感情积累成茧,对于他来说早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他不是说不出口,只是不愿在蔑心里还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说出来。
对方一厢情愿地把自己对他的感情定义成兄弟情谊,就这般贸贸然地说出来,何尝不是种伤害?
也许他们两个,终究是没有这等缘分的。
罢了,就这么待在他身边吧,待时候一到,亲眼见证他喜服加身、迎妻纳妾,慢慢的儿女同席、子孙满堂,就这般过完一生也无甚不可,总归是待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的。
只要他幸福,自己便别无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