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姜洛笙笑了足足一分钟,才睁开眼睛,弯弯的笑眼眼底有一丝凌厉,“那你倒是说说,你做错了什么,才惹得我要报复你?”
萧起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危险,“姜洛笙,你给我记住,我不亏欠你。”
“你当然不亏欠我!”姜洛笙依然眼带笑意,音量却已经拔高,“你萧大总监,从不亏欠任何人!”
又来了。
他们吵架,最终话题总是硬生生走偏。她扔出去刺伤萧起的那些话,都会像回旋镖一样,尽数折返回来刺伤她。
但姜洛笙今天头痛欲裂,偏偏没有这个能力,再防御这些刺激。
面前的人,带着刚刚沐浴过的清香。然而她,却是一身胭脂俗粉混着酒气。
这就是他们的对比。
但变成现在这样,究竟该怪谁?
他们都找不到人去怪罪,便只能无理取闹。
“好好摆正你的心态。”萧起的声线里,愤怒的火焰与冷漠的寒冰,正交替翻滚着。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姜洛笙吼出声来,鼓膜跟着太阳穴一起跳着,胀得她生疼,“本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是你非要拉我进你的圈子,见你的朋友!被我放了鸽子,你活该!”
是她的失误。她本不该因为男人眸底的紧张而心软。现在,他们彼此都站在对方的攻击范围内,无处可逃。
“别得寸进尺!”萧起也提高了音量,眼中的怒火已经烧起来。
“你也一样!”姜洛笙开始拼命挣扎,“放开我!我头疼要睡觉!”
萧起本来想抓她更紧,却因为她的一句“头疼”,生生压下自己所有的愤怒,猛地放开她。
姜洛笙闪身离开,走进浴室,重重甩上门。
她站在花洒下,热水倾泻而下,周围的蒸汽慢慢上升。
她扶着墙,闭上眼睛。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但脑袋还是一样疼。
等她洗完澡,吹干头发走出浴室,萧起房间的门已经关上了。
从今天起,他们必然又要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各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涉。
姜洛笙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床头柜上放着一碗水。
她微微一愣,走过去,伸手在碗边探探温度。
不凉不烫,刚好能喝。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是蜂蜜水。
她这就样安静地愣了两秒,而后,端起碗,仰起头。
满满一碗温热的蜂蜜水,顺着她的舌尖,滚到喉咙,再滚进胃。
最后,滚入泪腺。
多愁善感也许是因为深夜,也许是因为喝了酒。姜洛笙放下碗,把脸深深埋进双手,整个人顺着墙壁滑到地面,哭得无声又无力。
她还记得当年,小男孩认真问小女孩:“我可以亲你一口吗?”
小女孩想了半天,把手伸过去,“你现在只能亲我的手。”
之后的印象总是模糊而扭曲,唯独这段最天真纯洁的时光,永远刻在她的记忆里。
转天早上八点,闹钟准时响起。
姜洛笙痛苦地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翻身下床。她觉得很累,好在头已经不痛了。
今天的行程满满当当。工作就是这样,最疲倦的时候,总是最忙。
对面卧室的门是开的。萧起已经走了。
姜洛笙用了很短的时间梳洗打扮好,正要去开冰箱的时候,就看到餐桌上,放着一瓶拧开了盖子的橙汁,和一碗蜂蜜水。
都是温热的。
她心里轻轻一疼。
但白天,矫情没有生存空间。她很快调整了心情,仰头将蜂蜜水一饮而尽,拿上橙汁出了门。
八点四十五,姜洛笙双手插着羽绒服口袋,在舞团一楼等电梯。
“洛笙。”万祁站到她身边。
“万总监,”姜洛笙转头,莞尔一笑,“早。”
万祁低头看她,“来我办公室。”
姜洛笙心里倏地一阵忐忑。是奥灵娜有消息了吗?
她跟着万祁上楼,路过舞蹈教室,穿过走廊,来到尽头的艺术总监办公室。
万祁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在心里祈祷,一定要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