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卦见困象

    没过多久，李秘书见赵标出现，紧随其后的一个身着青色旗袍，身材紧致，面目清秀的妙龄女子，脸庞与纪嫣如有七八分相似，但眉宇之间却迥然不同，望之俨然，有股超然脱俗之气。刘大全则面色铁青，神色嗒然地尾随其后。

    李秘书礼仪性地迎前两步，侧身而迎，刘标向他低头示敬，也没多话，领着纪嫣红进入监审室。

    “姐！你没事就好！让我看看，你没事就好！为你卜了一卦，卦见困象，吓死我了……”纪嫣红看见站在门口不远处像标杆而立的纪嫣如，马上趋身靠近，拉着纪嫣如上下打量，见其无事，如释重负地轻拍胸口。

    “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语音信息，你都不回一个，真的吓死我了。”纪嫣红口中轻嗔，似怨似尤。

    纪嫣红对随着朱明清围聚过来的众人礼貌性地笑了笑，逐个点头示意。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了眼监控画面，突然一脸的惊讶。“哇！神……”，纪嫣红突然掩口，好象发现了什么，不顾一切地冲向监控屏前。

    “啊！师叔祖！师叔祖！”

    纪嫣红站在屏前喊叫了两声，突然转身，满脸怒色，朝着仍站在原地的纪嫣如叫道:“明姐！你快过来！你快过来！你们把我师叔祖怎么了？明姐，你闯大祸了！你知不知道？杀头都不够！”纪嫣红一时之间乱了方寸，声音颤颤，令人发寒。

    “你快给我过来！傻站着干嘛！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给我师叔祖用刑了？把他打昏了？”

    “纪大夫！你冷静一下！不是你想的那回事，这事跟你姐也没牵扯。”李秘书在旁劝慰道。

    “明姐，这些都是你的领导吧？”纪嫣红从不看时事新闻，也无从知道在这屋里的人谁挨谁。她用右手食指把众人指了一圈，语气森然地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竟敢如此对我师叔祖，把他老人家打成这样，还给他戴脚缭手铐。我告诉你们，你们全得玩完。”

    “纪大夫！这位是朱市长，东安市……”，李秘书小心地提醒纪嫣红。

    “什么长都一样！你们这样对我师叔祖，什么长都不够看。”纪嫣红毅然打断李秘书的话，字字掷地有声。

    “小妹！你胡说什么……”，纪嫣如走上前来，出声急止纪嫣红。

    “我胡说？明姐！你真的是明姐？你以为我是在胡说？你问问他们一个个，我有没有胡说？就你胡涂。一观一寺一儒宗，听过没有？不可侵之地，你以为只是传说？你以为我师叔祖只是清松观观主？在不可侵之地才不可侵？告诉你，他老人家前年因为建有盖世之功被最高领导人亲笔题赠‘周身丈内，神鬼不莅′之辞，举行过冠冕仪式，意味着他老人家行于俗世，在周身一丈之内，凡犯之者，皆有权杀伐，不受追究！你是我亲姐，我才跟你说这些，免得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纪嫣红想到师叔祖被欺辱的画面，怒火冲天，又见自己亲姐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更加恨意连连。一时之间，只觉得天崩地裂，海水群飞，自己魂飞魄散，游荡其间，缈若尘埃。

    纪嫣如也傻了……

    “大道一梦中！”听到审讯室门开的声音，赵辉意态疲懒地站了起来，伸了伸腰，把手举过头顶左右晃荡几下，扭了几圈脖子，边坐回原位边努力撑开双眼，意态怏怏地望着双手腕上的手铐。

    “师叔祖……”纪嫣红见了赵辉，叫了一声，赶紧低头，躬身行礼，把排练好的一套说辞忘得干干净净。

    原来监审室里一干人等，不断地利用她与纪嫣如纪血浓于水的亲情，让她死马当活马医地试试刘标的方案。

    “纪嫣红？！”

    “师叔祖！您老人家认识我？”清松观上百弟子，赵辉竟然能一眼认出自己，并且呼了出来，这使纪嫣红激动莫名，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刚涌动欲起，却突然之间脸上飞起红霞，忸怩不安起来，自己也弄不明白这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赵辉对纪嫣红而言，完全就是神话人物，就算偶尔见到，也多是在水一方的遥望，关于这位师叔祖的事迹多是从师辈那里听来的，用以砥节砺行，到她这里能够接收到的已然少得可怜，但吉光片羽，堪资自傲了。

    “纪嫣红，道号观吾，自号通幽子，清风堂翘楚！我怎敢不知？这识人记物，可是一门必修功课。如我偷懒，你的师伯师叔还有师傅等等一切为老自尊的人，他们可会轻饶了我？老人家？我很老了……”

    赵辉竟然抬起手铐，借着锃亮的铐梁照了照面容，这一幕使监讯室屏息观望的众人大跌眼镜！

    “刚才，你身边的美女在审问我时，我差点就错认亲戚，把她当成了你。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打出师门，改门换庭，翻脸不认人，想教训我老人家一顿呢！看来是我多想了。”

    赵辉呵呵一笑，审讯室里的气氛顿时不再令人窒息。

    “师叔祖，她是我姐！叫纪嫣如！您老可不要怪她，她也是情非得已，公事公办！”

    “怪她？不存在！我要怪也只怪你师爷那老牛鼻子！终日在我面前瞎吹什么清松观观主地位如何超然，如何厉害，忽悠我当了这个什么狗屁观长。这两年搞得我焦头烂额，左支右绌，这老牛鼻子却东躲XC，南游北逛。他倒是一身轻松了，可我却被两肋插刀了。你看今天吧！本想着借他这顶大帽唬唬人，却没料到很不好使，估计这帽子做的材料不好，经常漏风漏雨，遮不了阳光也挡不了风雨，等我下次见了这老牛鼻子，把这顶帽子还给他，让他敞帚自珍抱着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