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过尔尔

    “清风堂？也不过尔尔！欺世盗名罢了！”

    “什么狗屁！”

    “讲什么针有不达，药有不济！既是针药无效，那你们还坐什么堂行什么医？说白了，不就是骗子吗？”

    “佛渡有缘人，医治不死病。说得一套一套的，不就是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吗？佛法广大，有缘无缘，皆可渡化，所谓一切众生皆可成佛是也。医本与天争命，拔刺雪污，逆天改命，何来死病？”

    ……

    赵辉正在欲醒末醒之际，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吵闹之声，不禁有点烦闷，赶紧找来衣服穿好，随便梳洗了两下，循声过去看怎么回事。

    “师叔祖！”纪嫣红见到赵辉走来庭院，赶紧搁下杂事，趋身走到赵辉跟前。清风堂的杨鹤年、魏积、王葵、刘倩、高鸿运、沈诜，还有大门后正在远阻止外人向里涌的两名传武堂弟子一干人等皆敛身行礼，口喊尊称。其他人见了这阵势，虽不明就里，但也收敛起来，不再乱叫乱嚷。

    赵辉一一点头致意，见庭子里站满了人，目光落在纪嫣红身上，随口问道:“怎么回事？朱笠呢？”

    “回师叔祖！朱师兄今日轮休，家住得远，正朝清风堂赶来……”

    “这几位道兄，不知所来欲意何为？通幽子！你们不看坐倒茶，这岂是待客之道？”赵辉看到四男四女八个身着道袍的道人，年龄五十上下，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个个皆手把麈尘，眼里精光内敛，身着华贵，气度不凡。其余一些人，也是有男有女，都是普通人打扮，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师叔祖！这帮人不请自来，是来挑衅搅局的，个个来者不善！”纪嫣红很是不快，杏目圆睁，瞪眼看着众人。这帮人手拿挑战书，吵嚷嚷了半天，在堂前就直言找朱笠，给凳子也不坐，见朱笠不在便言出不逊，往后房闯说是找朱笠挑战，一群师兄师姐见势头不对，赶忙停了手中活计，把一干人等拦在院里。

    “怎么？人家出手打人了？还是毁了你什么值钱的东西？人家往里屋闯，又不是要放火烧宅子，你们慌什么慌？”赵辉向围拢靠向自己的清风堂众人说道。

    “远来是客，赐坐看茶，才是正道！何况，狗咬你一口，你总不能也咬狗一口吧！”赵辉示意清风堂众人，不要阻挡，敬请他们到客厅说话。

    “小子！嘴里放干净点，什么狗咬人？”一个女道士向赵辉大声呵斥。

    “大胆！”清风堂众人见女道士出言不逊，皆满脸怒色，齐声呵道，这倒使气氛又紧张起来了。

    “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干什么？我们又不忙着关门打狗！你们啊！真不会看眉高眼低，他们是有备而来，此会怕被你们喝五幺六几句便跳墙而逃？我劝你们几个省省心，多惦记惦记人家想干什么，看看自己手里有什么底牌不怕别人这么横无忌惮地乱钻乱闯！”赵辉对清风堂众人训道，但却不忘出言讥讽几句。自己正在魂游天际，梦验工夫之际，却被这帮混人扰了清修，哪有让人省心的？这种不识趣的人，赵辉来一个算一个，天王老子来了也要弄几分颜色给他看看。至于说这几分颜色能不能、够不够开染房，这就要看逢场作戏的场大不大了。

    “好吧！我们不屑与你们做口舌之争，这毫无意义！现在可以请出你们朱笠朱堂主了吧！我们这行人是慕名而来拜访朱堂主的，这里有挑战书，叫人接了挑战书再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这是桀犬吠尧，还是尧犬吠桀，是是非非，舌底波澜，起不了任何作用，咱们还是手里见真章来得痛快。”一胖道士说道。

    “素闻朱堂主有针王之誉，号称东安四大名医之首，所谓银针一出，百疾皆瘳。我等自不量力，但素不喜名过其实，欺世盗名之辈，所以今日斗胆凭技一较高下！就如我师兄所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一瘦道士接着说，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赵辉身旁纪嫣红身，上下不住打量，见纪嫣红身材凸凹有致，自带一股说不明的韵味，不觉得淫念攻心，蠢蠢欲动。

    纪嫣红被他急色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不禁还顾自身，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袖肩是否有春光乍泄之处，想了想自己是否有冶容诲淫之嫌，但自顾无他，不觉恼羞成怒，恨恨地说道:“师叔祖！看这几个人虽着道冠道袍，一副修行样子。但我看却个个形容猥琐，无事生非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口里说什么竞技，心里却不知打什么算盘。依我看，这种宵小，还是不要打理的好。”

    “通幽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闹上门来，指名道姓地叫嚣，眼里何曾有清风堂！你不打理他们，难道想让他们识趣而退？知难而退的人我见得多，识趣而走的人廖若晨星。知道你师兄有针王之誉，却还敢指称而骂，定是有所凭籍，所谓狂也是要有狂的资本的。不然，叫东叫西，不外疯狗罢了。对付疯狗咬人，不是一跑了事，只有打其落水，趁其落水之际再痛而挞之，方是息事宁人之计。跑路不是什么好办法，何况，这是在自己家里，还能跑到哪去？通幽子！我看他们已亮响来意，应该不会善罢干休，眼下你师兄又一时半会赶不来，依我看，这针科也就只有你一人了，不如你就应下事来，看看他们意欲何为？如我清风堂针术真象他们所说，欺世盗名，那我看还不如就此散了，回家卖红薯，自谋生路。这悬壶济世的营生，还是交给有能者居之吧！”赵辉淡淡一笑，示意纪嫣红只管接下挑战书。

    纪嫣红听赵辉这么一说，也觉得其理不差，虽心中忐忑不安，却鬼使神差地伸手接过胖道士递过来的挑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