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走?”
道空师太轻轻摇了摇头,她转眼望向不远处的那棵菩提树,思虑了良久这才说着:“世人皆知名利乃浮云,可依然拗不过心中的执念,到头来也不过是手中的一捧扬灰,臻妃如此,她人亦如此。”
彼时春兰已经扶着柳欣欣从侧屋里走了出来,柳欣欣走来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得在天黑之前赶回去。”
沈宝音点了点头,两人朝着道空师太行礼告别,出了闫贞观竟然看见了万书卿,他身着便服腰佩长剑正从马背上下来。
他下了马走上台阶朝着沈宝音和柳欣欣拱手行礼,又朝着道空师太行了礼。
道空师太看着眼前的万书卿笑着问道:“今儿你怎么也来了?”
沈宝音听着这话心想着原来万书卿和道空师太早已相识。
“我就是好久没来看望师太您了,所以今儿得空便想着来看望您,跟您参禅悟道些。”
柳欣欣看着万书卿开口问道:“万都督什么时候回去?若是及时倒不如一同回京。”
沈宝音见状拉扯了下身旁的柳欣欣说道:“万都督才来自然是要和道空师太多聊些时辰的,怎可及时随我们一同回京!”她看向道空师太最后告别道:“今日之事有劳师太您了。”
“沈良娣严重了,贫尼恭送两位太子侧妃。”
她扶着姜钰的手臂上了马车也不敢多看一眼万书卿的那张脸,不管这个男人是生气与否,自己都不能再与他牵扯过多,从自己嫁进太子府的那天起,无论是从礼数而言,她与这个男人的前曾往事都必须得抛开。
车辕滚滚的在山间的小道上朝着京城的太子府驶去,沈宝音掀开车帷朝外面看了一眼,天边已是日落黄昏,估计回了太子府也是夜幕的时候了,她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马车,柳欣欣和春兰正坐在里面。
“奴婢觉得太子对主子您真好,臻妃娘娘是个罪妃,连皇陵都不能入葬之人,给臻妃娘娘的亡灵超度一事若是传到了皇上耳边定是要受牵连的,可太子为了主子您,甘愿冒这个险也要求得主子您心安。”
“你可真是多嘴,今日之事不可再提。”
“主子您放心,奴婢都明白。”姜钰浅浅一笑,伸手拉开车帷朝外面跟着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天色已晚,早知道主子您刚刚就该让万都督护送我们回去多好。”
“怎么这就怕了?”
“奴婢听说以前这条路上死过人也不知是真是假,现在想着心里怪瘆的慌的,这一路上人烟稀少也不知道是什么鸟叫声,听得人心里直发毛,主子您说臻妃娘娘会不会也在这里?”
沈宝音听着姜钰这话身体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她瞪了一眼姜钰说道:“尽胡说,不可对故去的臻妃娘娘大不敬!”
车帷外行驶中的马突然嘶吼了一声,沈宝音的身体咚的一声撞到了身后的车板上,在疼痛感袭来之后马车已经失去控制的朝前方奔跑起来,沈宝音一把拉着身旁的姜钰掀开车帷看着驾驶中的马夫惊慌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主子,这马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这样了,奴才也没法制服它了,再这样下去前方可就是山崖了!”
“山崖?”姜钰尖叫出声,面色早已吓得铁青,她一把拉扯着马夫说道:“你还不快想办法,我们不能死,绝不能死!”
“这马疯了,奴才也没办法,前方就是山崖,眼下我们只能赶在坠入山崖之前跳车。”说完这马夫便纵身一跳滚了下去,哪里还管沈宝音她们的死活。
姜钰已是吓得语无伦次,她拉着沈宝音问道:“主子,咱们现在怎么办?跳还是不跳?跳下马车可能会死,坠入山崖更是会死,肯定是臻妃的冤魂在作祟,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沈宝音弯着身步出车外,她拼命的拉住缰绳试图扭转局面,可是前方的马完全不听指挥,嘶吼着朝前快速跑去。
“主子,您还等什么,再不跳咱们真的要坠入山崖了!”姜钰看了一眼马车下的山路,急速的在眼前掠过,那只脚刚要迈下去的一刻瞬间又收了回来,这一跳必然是死。
她做回沈宝音身旁抢过缰绳,带着哭腔的口吻说着:“主子,这回奴婢可是跟着您一起死了!”
前方黑暗来袭,带着暗沉的山谷随着马车一并坠下,黑暗中沈宝音仿若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在沉入水底后抱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