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那人和白衣少年一样,身着一袭素净的白衣,只是袖口处多了几缕金线绣的云纹,手里多了把扇子装饰,扇子是檀木做的,扇面是黑色的,虽然乌黑,但是很透亮,是溪墨染制的。
那人的面容姣好,脸上棱角分明,手里摇着扇子,看着有些老成,但薄唇处总是扬着几分略有些轻佻的笑意。
沐南风一个大步迈到那人眼前,很是熟练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多谢这位兄台救我家老纪一命啊!”
老纪?
那人在心底思绪着,微微眨了眨眼,朝着白衣少年看去,细细打量了一番。
那位白衣少年长相生的极好,只是看着有些病弱,脸上很是苍白,但瞳孔又是极为的幽深,这一黑一白在少年的脸上格外的分明,宛如太极的两仪一般,非黑即白。
又无一非黑即白。
那人扬了扬手中的黑扇,眼角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
“老纪?”
“噗——”
沐南风忍不住地笑出了声,老纪只是他给纪长宁取的便称罢了,竟没想到真有人将这当成了纪长宁的真名!
“老纪哈哈哈——”
“段十二,你再给我笑一声试试!”站在纪长宁身后的阿余冲着沐南风竖着拳头。
那一袭白衣倒是并不意外,嘴角依旧是泛着淡淡地笑,看着纪长宁。
“小生姓段,家中排行十一,故唤段十一。”纪长宁不急不缓地说道。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不似男子那般浑厚,却又少了几分女子的轻柔,听着有些令人辨不清是雌是雄。
“唉!你这声先生,还真是把我叫老了不少!”那人叹了口气,无奈地将扇子合上。
“在下路拂衣,闲散游客一个。”
“小爷姓段名十二!你喊我十二就行!”沐南风想了想,又道:“啊,对了老纪是我给她的外号。”
沐南风微微朝路拂衣靠近,用手挡着嘴,轻声道:“不过这外号也就我能喊,别个若是喊了那就是呜呼了!”
路拂衣只是笑了笑,道:“是么?”
纪长宁看着路拂衣,他的嘴角总是扬着几分的笑意,每句话的尾音也总是向上扬着的,意味深长却又令人琢磨不透。
“在下还有要事相办,路先生,就此别过。”纪长宁微微颔首,算是谢礼。
不待路拂衣说些什么,纪长宁转身就上了马车。
“段十二,你还愣着干什么!”阿余半蹲在帷幕处冲着沐南风喊道。
“来了来了!”
“路兄,我们就先告辞啦!来日江湖再见,小爷请你喝酒哈!”
沐南风连忙一个疾步踏上马车,挥动着长鞭。
“驾!”
路拂衣开扇摇了摇,看着驶去的马车,嘴角再一次上扬起来。
“逐客,你说她猜到我是谁了么?”
只见路拂衣的身后多了一位身着黑色紧衣,背负一柄黑色长剑的少年,少年眉间紧缩着,并未答话。
路拂衣倒也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自顾自地答道:“我家阿宁那么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我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