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青睁开眼,眼中满是迷茫,胀痛的脑子还有些恍惚。刚刚,她做了一场梦,一场既真实又虚假的长梦。
梦里,就连她已经遗忘的幼年往事皆一一重现,唯一不同的是将来,尤其是这一年以后的将来,真惨……
一阵窸窣脚步声突然从外屋地儿传来,容不得徐长青再细想,一愣之下她怀揣着抓贼的心情轻手轻脚下了炕。
慢悠悠靠近门口,隔着门帘她就能见到外屋地一双穿着解/放鞋的脚。不用寻思,这人一准就是她那位白斩鸡姐夫。
徐长青正打算无视,转身回炕之际却是愣住了。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今天正是麦收第一天,这会儿还没到下工时间。
就是到了下工时间?麦收时节谁家不是送饭上田头,还真没有哪个男人会特意回家一趟,谁不是趁机随地歇会儿。
她?
她是未满十六岁,所以大队长就让大舅妈先送她回来。可这人?他哪有心存不影响他人休息而有意放轻脚步的善意。
何况,他一个当女婿的这会儿去长辈居住的东屋干啥?徐长青心里一动,连忙又转过身子放轻脚步朝房门口走去。
怎么总觉得后面有人在看着自己?刚进东屋的方俊脚步一顿,下意识转头朝房门口看去,顿时傻眼。
“……是长青啊。”方俊轻咳一声,“吓我一跳。老妹儿,这会儿觉得咋样儿,人有舒服些了没有?”
“你这是要找啥?”靠在门框上的徐长青一手把握着门帘,一手往里指了指,“要不要我搭把手?”
“不用不用。”看着那双仿佛对一切都看透的眼睛,方俊讪笑着,“你姐让我来找双咱爷的旧鞋换上。”
“咱爷的旧鞋啊?”徐长青站直放下手中的门帘之后转身,“那你还真走错了门,咱爷这段时间没住这边。”
“是吗?你姐连话也没说清楚。算了,不找了,就这么将就着穿好了。你这是打算出门,还是待家里?”
“不找了?”
“嗯,不找了。”
徐长青一脸古怪地看着走出东屋的方俊,眼见他要快步离开外屋地儿,她弯腰抓起一旁的长板凳就砸过去。
“啊!……你发什么疯?”后跳两步的方俊心悸拍胸看着砸落地上散架的长板凳,“要不是我反应快就要砸到……”
“呵~”徐长青冷笑一声,二话不说抓起四方桌边上另一张长板凳就要接着砸,吓得方俊话到一半就拼命往门口窜。
徐长青见状竖起手中长板凳紧跟而上,一出外屋地大门口之后她就高举起长板凳更是用力往外一甩。
看着险险避过的长板凳,方俊惊呼出声:“杀人了啊!……徐长青杀人了!……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一路上,找到白秀兰之后又不放心的白老五嘴上嚷嚷着让他大姑走慢些,突然前面有人高喊着什么杀人救命。
“姑,是不是有人在喊啥?”
心思正陷在中暑闺女身上的白秀兰不置可否摇头,“没听到啊,估摸是你听错了,不是,好像还真有人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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