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的清静,这可不是游玩的地方,要玩的大家到外面去。”说着,用大眼珠子恶狠狠瞪着王飞虎等人。
众人一听,觉得这狗官真是令人厌恶,但又只好忍着,不去理他。
但王飞虎听了,却满脸堆笑,一边点头哈腰,向那官差行礼道:“哎哟,这位官爷,您老辛苦了!我们几人听说这里的神仙特别灵,有求必应。所以今日特地从大老远赶来朝拜,愿日后财源广进,生意兴隆,万事大吉!”说着,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双手合十朝神像拜了拜,口中又念念有词,然后把捐油箱塞得叮当响。那官差看了,口中低哼了句:“还算识相!”
王飞虎又凑近前去,睁大眼睛打量了那官差一番,突然惊叫道:“哎呀,这位官爷好福相!官爷您生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仪态非凡,看这相貌,将来必定飞黄腾达、高官厚禄!”那官差听了,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其实他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官帽,帽沿把额头都遮住了,王飞虎又哪里能看得到他天庭饱满了?
王飞虎见那官差乐了,又拍手笑道:“这个官爷您能来此为各位神仙镇守圣地,这是神仙看您祖上三代行善积德,官爷您又忠君爱民,所以冥冥中才按排了您老来此镇守,这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等您功德圆满,日后必定青云直上,做个三品以上的大官不在话下。小的以后还全仰仗官爷您多提携提携,好让小的也光宗耀祖一番!”
那官差听了这话,乐得连心里也开了花,便招呼王飞虎一起坐下来喝茶。那官差的官阶虽低,但到底也算是个官,与那几名不入品秩充当衙役的捕快比起来,身份与地位自然尊贵得多,因此,王飞虎左一句官爷右一句官爷,他听得心里自然十分受用。
李泰在殿中左看看、右看看,突然一手拉着李达,一手拉着陈莹,来到供桌前,又指了指神案上的金童玉女像,对李达说道:“你看这两尊塑像象谁了?”李达看了看玉女,再看了看陈莹,又看了看金童,再转过头去看小叶子,小声说道:“咦,真象,而且还真是天生一对!”李泰李达兄弟本来生性木讷,不善言辞,但和陈莹相处时,竟也变得会说笑起来。
陈莹一听他们又在打趣自己和小叶子,跺脚说了句:“你们就只会取笑我,我再也不理你们了!”说着,红着脸往殿后面跑,边跑边侧脸去偷看小叶子,只见他正在专心看着墙上的壁画,也不知听到了没有。其实就算小叶子听到了,也不一定知道李达说的是哪门子的事。
王飞虎等人游玩了一番后,就都下山去了。
……
到了夜半三更,大雾山上就只剩下在上净观大殿内值守的那位官差和几名捕快了,他们席地而睡,都早已打起了呼噜,门外两名守夜的捕快,坐在台阶上,怀抱腰刀,也鸡啄米似地打起了磕睡。
这时,殿外突然悄无声息地飘来三条人影,点了门口那两个捕快的昏睡穴,又向殿中吹了迷香,随后不远处又摸来的十多条人影,跟随先到的那三条人影推门进入殿内,这些人皆身穿黑色夜行衣。
为首的一人说道:“大家再仔细找一遍,只要发现是书籍立刻来报,不管是什么的书。”另一人说道:“我们这是第二次来找了。上次来时,殿里殿外,除了挖地三尺,能找地方都找了,每个角落都翻了好几遍了还没找到,上头要找的书怕是已落入武林盟等人之手了吧!”为首的那人道:“废话少说!不管怎样,今晚再仔细找一遍,就连每一块地砖、每一根梁柱及每一面墙壁等也要再敲一遍,否则回去怎么交待?日后那本书要是在这里被找出来,你们身家性命都难保!”第三人嘀咕道:“昨晚长老亲自来,不也是什么都没发现吗?今晚他自己就不来了,要是还没找到,他好怪是因为我们办事不力,拿我们当替罪羊!”为首的那人道:“亏上头这么器重你,你也入门好多年了,还有这种想法,小心被上头知道了,不知怎么个死法!”
直到五更时分,那群黑衣人似乎也没找到他们想要的那本书,殿里每一个可能藏书的地方他们都没放过,但仍然一无所获,现在只能估计那本书确实已不在这里了,回去恐怕只能这样复命了。于是,他们奥恼了一阵子,只好悻悻离去。
原来,那群黑衣人正是受天乐宫主之命前往上天门取回《无名红掌书》的天机长老所率领的白云护法、青云护法和闪电护法及他们手下的人马,林立至没有与天机长老接上头,因此他们并不知道林立至已在上天门被攻陷时趁乱潜逃并将那本《无名红掌书》带给了天乐宫主,所以他们到达后才发现上天门已被铲除,而且山上有官府的人在值守,于是他们只好趁着夜色前来搜寻一番,看能不能有意外之喜,好立个大功。
那群黑衣人走后不久,殿内本来睡得死死的那位官差,突然坐了起来,拿起身边的酒壶猛喝了两口,又拍了拍腰刀,骂道:“她奶奶娘的,又闹得老子一夜没睡好觉!若下次还敢来,就让你们尝尝本官屠狗刀法的厉害,把你们一个个砍翻,老子再回衙门里报功得了。”
那官差说着,起身到另一头殿角洒了泡尿,又回来踢了踢睡在身边的两名捕快,吼道:“混帐的东西,挺尸了?该换班了,还不起来,灌点马尿就睡成这样子,老子明天就先扣你们这帮没用的废物的月钱。”那官差见那两名捕快摊在地上,睡得像一堆烂泥,也就不再理他们,伸伸懒腰打了哈欠,自己又倒下继续死睡去了。
……
之前小叶子跟王飞虎等人说五日后他有要事要办,五日很快就过去了。对于陈莹来说,这五日更是过得特别快,终究还是要和小叶子分别了,虽然她心中万分不舍,但又不好开口挽留,也不知这一别,一个月后能否在泰山玉皇顶如期相见?而当她想到那晚自己差点伤在西洋剑客的剑下时,是小叶子出手相救的,她心中又充满了甜蜜,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人,小叶子只是外表冷峻,其实有着一副侠义心肠。而且这五日内,小叶子不仅与王飞虎及李泰李达兄弟互相交流切磋武功,还教了她一些剑法及轻功、暗器等武功的要领,使她的武功进步了不少,俩人之间的相互了解也随之增进了不少。
其实小叶子只是一个人自由自在久了,他本来没有一个朋友,现在突然冒出四位朋友来,他一时还习惯不了,所以才假以有要事要办为由与王飞虎等人分手,而王飞虎等人自然是在一起热热闹闹四处游玩。但小叶子自从和王飞虎等人分手后,一个人在漫无目的走了好些天,也实在无聊,走着走着,他就渐渐有些后悔和王飞虎等人分开了。
小叶子是个面冷心热天性明白处事淡然的人,他想到王飞虎的豪爽、李泰李达兄弟的耿直,他们三人跟他一见如故,更是视如兄弟,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想到这他心里顿时有一股暖流,而陈莹不仅天真善良,同时也是个情窦初开的痴姑娘,又长得水灵灵的甚是好看,平时又对他热情似火,他长的又不是石头心,怎能不怦然心动呢?王飞虎与李泰李达兄弟有时还故意拿他们俩说事,害得陈莹又羞又窘,跟他们四人在一起,是多快乐多有趣的啊!想到这些,小叶子虽一时怀念不已,但现在他也只能把思念之情藏在心底,待一个月后泰山再见再说。
小叶子正在路上晃悠,突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有人大声叫道:“快让开,不要挡了本官爷的路。本官爷有紧急公务,哪个不长眼的,让本官爷的马撞了也是白撞。”这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小叶子心道:“这官爷不就是前几日在大雾山上净观值守的那位官差吗?这厮如此嚣张跋扈,让人来气!”于是他就装作没听见,故意走在路中央,准备给那官差来顿教训。
等身后的马蹄声已近在咫尺,小叶子才突然转身,呆立当地,一副像是被吓傻了的样子。他几乎已经感觉到气流扑面了,才准备发动身形,谁知那官差还是先了他一步,猛地一拉缰绳,马匹顿时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后蹄牢牢钉在地上。这时马身已几乎垂直于地面,那官差没能挂住,便从马鞍上坠了下来,“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小叶子见状,心想:“这位官差虽贪得无厌,且满口蛮横无礼之词,不过倒还不是那种草菅人命的狗官。他这一跤看样子摔得挺重的,不知道哪里摔坏了没有?”
谁知那官差一骨碌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横眉竖眼地骂道:“小子,作死呀!要不是本官爷忠君爱民,及时勒住马匹,你这小子就给撞飞了,横竖不是个死,那就是半死不活的,告诉你那也是白搭,没地方讨赔去。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皮痒痒了?”说着,一鞭子向小叶子抽来。
小叶子跳到一旁,笑道:“这位官爷好大的威风!刚才我就是被您的威风吓傻了的,所以才会一时忘了躲避,不知道官爷您摔坏了没有?哎呀,要是摔坏了,小的可赔不起!”那官差又骂:“臭小子,这么说倒是本官爷的不是了?你小子刚才不知道躲闪,现在却会躲了?”说着又拿鞭子抽小叶子,小叶子又闪开。那官差抽了几下没抽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恶狠狠地道:“刚才呆呆站着不知道躲闪,现在却得活蹦乱跳的像只猴儿了!”
那官差又连抽几下,还是没抽着,他便紧追不舍,似乎非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方肯消歇。小叶子见状,就跳到路边的田梗上,田梗松软湿滑,又细又窄,不好站人,那官差想必是怕弄脏了官靴,不愿下去,但鞭子又够不着,只好站在路边喝骂。
小叶子脑筋一转,对那官差道:“这位官爷别生气,小的刚才是故意在这里拦你的,这可都是为了您好啊!”那官差道:“呸,害老子摔了一大跤,怎么还能说是为我好?”小叶子道:“哎呀,官爷您是记不起我了吗?小的可还记得官爷您呢,就在前几天大雾山上净观大殿中,当时您正在值守,小的去游览过。官爷您可能不知道,小的听说前面山中常有一股悍匪出没,杀人越货,正因为小的和官爷您有过一面之缘,才故意在这里挡您的道,提醒官爷您老可得小心呀!”那官差道:“呸呸呸,本官爷以前在战场上的刀林枪雨中滚过,还怕几个小毛贼?本官爷忠君爱民,今天既然撞见了,正好为民除害!…嗯,我看是你小子自己胆小不敢走,所以才在这里等人结伴同行的吧,不然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会走这条路?”说着一边睁大眼睛打量了小叶子一番,又道:“原来是你小子,难怪见着眼熟!”小叶子道:“呵呵,官爷您真是明察秋毫!小的虽然也练过武,但一拳难敌四手,而且小的初出茅庐,也确实是胆小了点,在这里才走得慢吞吞的,就是盼着有人来结伴同行,没想到却等来了您这位大贵人。好了,这下可就不怕什么山匪了!”
那官差听了,笑道:“哈哈,那是小子你走运!你上来吧,本官爷不打你了,你上来给本官爷牵马开路,本官爷就饶了你。”小叶子道:“是是是,官爷您说话可得算数,不能再打小的了,小的这就给您牵马。”那官差道:“哼,那得走着瞧了!要是骗了我,到时非打得你皮开肉绽不可。要是遇见山匪,也不得先跑了,就算帮不上忙,也得留下看好戏,看本官爷是怎么收拾他们的,日后也好替本官爷宣扬宣扬。”
小叶子回到小道上,那官差蹬鞍上马,小叶子就在前面牵着马绳一路往前走,俩人就这样边走边聊了起来。那官差一会儿问:“叫什么名字?打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一会儿又问,“老家在哪里,定亲了没有?那日同游大雾山的同伴都是些什么人,那可爱的小姑娘是不是你的心上人?”等等,小叶子一一回答着。
小叶子一边走着,心里隐隐觉得:“这位官差虽然骄横贪财,且狂妄无礼,但这些似乎只是表面的。就他刚才突然勒停马匹的那一动作,必是人和马都久经训练的,而且他一跤摔在地上,看似摔得挺重的,却一骨碌地就爬了起来,象是半点事都没有,也未哼一声疼,看来他也未必全是真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