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草标一样随意插左摇右晃的发簪,黢黑一片的脸,身上还能勉强看出是红色的衣裳。
原来她是乞丐?
忆笙扯扯嘴角,河里的倒影也愉快地呲出了一片的大白牙,两厢对比那真是分外喜感。
黑成这样,是被烟熏火燎过吗?
用手舀起沁着凉意的河水,往自己脸上扑去,一番搓揉下来,脸上终于变成了正常人白净的肤色。
用自己的衣裳将伤口包扎起来,才有空仔细理了理长发。
这么一顿收拾下来,总算还有个人样儿。
满意的对倒影点点头,不知用了多长时间,但是天色却逐渐暗淡下来,阳光逐渐变成金橘色,夜晚将要来临,而她也必须找到一个容身之地。
回那个山洞?
噫!
她才不想回去,想起那个山洞暗无天日的昏沉,忆笙硬拖着疲惫的身体四处转了转,果然,附近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但此时月已高悬,长夜已至。
周围传来一阵阵悦耳的蝉鸣,伴着风吹过树林簌簌的声响,交织出一首美妙的乐章。
她不能再漫无目的地找下去了。
干脆停驻在一颗大树旁,仰起头,观察了下高度,先上去蹬了两脚,觉着差不多时,才勉强地用双手勾住凹凸不平的隆起,手脚并用缓慢地向上攀爬。
那就在树枝上将就一夜。
但是不知怎么,比起山洞,她其实对上树这个选项的安全感更高一点。
忆笙把自己团成一个球,裹紧自己的衣服,感受着耳边划过的风声,睁大眼睛提起精神,准备度过漫漫长夜。
仙界,鸟族族地。
气氛简直凝滞到了冰点,而且可能继续一路下滑。
苍墨上君坐在主位,攥紧手中的拳头,在一旁的君后简直要气疯了,胸膛连续不断的起伏,几次深呼吸都没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左右两列身着蓝色衣服侍女早已战战兢兢地跪下,低头一语不发。
“你们真的没有看见公主的影子?”
侍女们为难地左看右看,终于有一个壮着胆子哭丧着脸抖着声线回话。
“奴婢们确实没有看见。”
君上拳头捏的死紧,却还是控制着声音:“好了,都退下。”
跪着的女婢们如蒙大赦,一个个像是出笼的鸟儿,慌不择路就往大厅外走。
“等一下。”
女婢们僵住身子,却又齐齐转过身,跪下,丝毫不敢抬头。
“对外就说公主闭关静修了,明白吗?”
“是,婢子明白。”
君后这才挥挥手,声音中藏着无尽地疲惫:“退下吧。”
此时处处彰显着凤凰族威仪的金色大殿中空阔寂寥,精细雕琢着凤于九天的金黄琉璃椅上,一对夫妇的身影虽是珠宝华服,但,又单薄无助。
“你说忆笙这孩子会去哪儿呢。”
君后叹气,一手撑着额头,对自己生下的这个娃儿简直操碎了心。
“你还记得登仙梯吗?”
“登仙梯?你是说.......”君后悚然一惊,后背立马沁出了一层冷汗,立马否决,“不,绝不可能,忆笙的命珠还在,绝对........”
还未等说完,苍墨缓慢松开手掌,骨节和末端的手指已经微微泛白,里边赫然就是一片已经烧焦的羽毛。
她是赞过女儿生的羽毛都是纤细可爱,颜色朱红似火,艳丽难寻。
但这.....,绝对不是忆笙!
“不,不是,这不是她的。”
君后转过身子,倔强又柔弱,眼里的泪珠已是经不住的向下落,
“她不会,不会.....”
苍墨扳过妻子的肩膀,看向妻子的眼眸深处,握紧她冰凉的双手:
“忆笙没事,她的命珠还好好的,再说.......,你还记得怀止帝君的话吗?”
“或许登仙梯不拘小仙?”
君后的眼睛里慢慢有了神采,喃喃自语。
仔细想想,忆笙几万岁的年纪,在凤凰一族中才刚刚成年,又一向懒于修行,说声法力低微也不算辱没了她。
更重要的是,女儿命珠还在。
“忆笙她才三万岁,从小没吃过什么苦,还有,她那个劫,那四万岁上的劫,这可怎么度?”
本以为劫数怎么也得再等一万年,没想到,一个没看住,整个人就没影儿了,父母亲族都不在身边,女儿这劫。
她简直不敢想下去,但又急迫地问道:“那她现在.......”
“不知。”
说到这里,苍墨摇摇头,叹口气,“此劫数还和关联了天道命数,三界苍生命数,牵扯太多,不是我等说插手就能插手的。”
“天道命数......?三界苍生?怎么会?”
君后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晶莹的泪珠不由自主地滑下,缀连成串串剔透的珍珠。
牵扯的越多,危险程度越高,更何况,和三界命数挂钩,定是十分凶险!
她,她那可怜的,还年轻的小女儿啊!
苍墨握紧妻子的手,低声劝解道,
“我凤凰族合该是涅槃重生的命数,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她未必不能活着,不必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