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国京都,三清殿在这里留存了几千年之久,街道巷落早已不似从前那般,黄沙遍地,尘土飞扬。
而今蓝天碧水,桃红柳绿,人人不再蜷缩在家中,皆有事可做。
但今日在清云酒馆的门外不知怎的刮来一阵大风,迫使酒馆周遭飞沙走石,时不时传来“砰砰”地敲门声。
声音入耳可闻,像是鬼魅轻点,惊悚而又令人直冒冷汗。
几乎下一时间,一阵雄厚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一只大脚掌迈进了门槛,所有人的目光才全都汇集了过来。
包括柳夕这一桌。
“店家,上酒!”
浑厚而又稍带沙哑的嗓音顿时充斥着整座酒馆,就连二楼的客人也循声起身望了过来。
店小二似乎是有些怖惧,颤抖的身子始终未曾移动过分毫,直到那人将身子完全跨了进来,人们才完全看清楚了他的样貌。
那是一张极为丑陋的脸,几厘米长的伤疤就这么均匀地分布在他脸庞上,密密麻麻。
再配上他那对绿得有些发黑的瞳孔,甚至他两米高魁梧健硕的身体,第一眼看起来难免不让普通人心惊胆颤。
那人看店小二慌乱的样子,二话不说掐起他的衣领,咧着嘴角将粗糙的脑门顶在他虚汗密布的额头上,低沉的声音在二人周遭响起:
“我说,上酒!”
话罢,一把将店小二扔了出去,只听得一阵桌椅碎裂的声音,后者便张口吐血。
眼见其状,那凶神恶煞的汉子似乎来了劲,想要再去踹他一脚。
不想,刚一脚踏出,一道黑影一跃,在空中翻滚了一周,如风而至,下一时间,竟使得那汉子的腿就这么停滞在了半空中。
一时间,气浪翻滚,令人睁不开眼。
柳夕双臂交叉,硬生生挨住了大汉一脚,他只觉手臂发麻,后劲儿差点令他也不得不双膝跪地。
大汉见发生了自己没有预料到的情况,顿时来了兴致,饶有趣味地盯着柳夕,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再看柳夕这边,双臂始终抵着大汉粗壮的右边小腿处,纵使他如今的处境有些不妙,但也没有退让半步。
身后的店小二挣扎着许久,终于起身,看了看柳夕的后背,踉踉跄跄地朝后方跑去。
“炼象二层。哼,就这点修为也敢出来逞英雄?”
话罢,大汉腿脚几道突然加重,细看其右腿上竟附着着一层绿色的灵力。
周边空气变得十分沉重,有种令人窒息的错觉。
柳夕渐觉支撑不住,额头豆粒大小的汗水直冒,手臂仿佛下一刻便会被力压而断。
“呼~”
一道白光闪过,白纸折扇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将柳夕二人分离开来。最终又回到某人手里。
厚重的威压之力一撤,柳夕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栽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双臂颤抖不止,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胳膊了。
步云手指轻拨扇面,放于胸前处微微煽动,脸上的神情一如柳夕初见他时一样,从容不迫。
可令柳夕未曾想到的是,原来这个长相周正,让人感觉不出半点危险气息的青年,原来本事也不小。
“‘血手’吴疆,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呢?”
那名被称作“吴疆”的大汉闻言,哼唧了一声,不屑地转头看着坐在不远处拿着折扇的白衣青年,笑道:
“今天还真是见了鬼了,怎么总有些不怕死的东西主动找上门来?莫非是嫌命太长?”
步云不怒不恼,摇首自笑。
“旁人不知你此行目的,我却再清楚不过。你又能狂妄得了几时呢?”
“仇家越结越多,若不改掉你这嚣张放肆、飞扬跋扈的丑陋嘴脸,纵使是去了一方宗门,得宗门庇佑,又有几天好日子可过呢?”
闻言之,吴疆的表情瞬间凝固,眼底里流露出的神色是猜忌与提防。
他的双拳悄然握紧,仿佛下一刻便要冲上去与之一战。
“省省力气吧,你胜不了我的。”
“虽然你我二人境界同属于炼象期第七层,但你自己胸口的伤势如何,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步云收拢折扇,举起一个小酒杯一饮而尽。
反倒是吴疆,眼神浑浊不清,此刻愈发琢磨不透眼前这人了。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对我的事情了解得这么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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