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父亲不知何时负手站在身边,陈怀瑾抬起一只手负在额上挡住了眼睛,轻声道:“爹,是不是我这辈子就注定这样了?”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陈道清心中也不禁有一丝酸楚,即使儿子现在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废人却还在遭受着威胁,最近一次就在白天那场落湖,若非阿欢贴身保护,儿子恐怕……
陈道清皱了皱眉,轻声说道:“瑾儿,我将你锁在这院子里十年了,你恨我吗?”
“说不恨是假的,但爹这样做总有爹的理由。”陈怀瑾淡淡道。
“恩,不错,是时候也该告诉你一些事了。”陈道清也坐了下来,看着天上那月。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来自十五年前的一件事。当时我与你二叔年少气盛,得到消息合欢派圣女出现在北荒境内,两人孤身前往北荒。”陈道清缓缓说道,语气雄壮,眼神锐利,“在北荒,我们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余铃儿,她活泼开朗,一点也不似我们这般顽固迂腐,从她身上我们似乎看到了另一种生活,我们三人一起游历北荒寻找隐匿的合欢派圣女。”
陈怀瑾很少听到父亲语气这么轻松欢快,看他的样子,似乎当年确实是他人生中很开心的一次时光,坐起身来闻道:“然后呢?”
陈道清眯了眯眼,然后说道:“待的久了,你二叔自然喜欢上了她。不过也就在这时调查陷入了僵局,我们似乎被有意的引入了死胡同,接着越来越多的疑点出现。”陈道清的语气也渐渐冷了下来,“后来我发现跟我们一起许久的这个姑娘不似表面这么简单,她有意无意将我们带入错误的判断,但到那时我依旧不能确定她就是内奸,后来虽有阻拦但我们依旧凭着判断大致找出了合欢派圣女的位置。”
陈道清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就在那晚,我与你二叔秘密分头行动,余铃儿也在那晚失踪,结果我被魔教众人围住,你二叔一人秘密袭击合欢派圣女。”
陈怀瑾微眯着眼说道:“爹,你被多少人围了?”
“十几个吧。”陈道清淡淡道。
陈怀瑾暗自有些吃惊,一般人对战十几个人自是保身都难,像圣女这样的人物,身边必然全是些高手,但父亲却活着,那只能说父亲一人把他们全解决了。
陈道清苦笑,:“我虽确实将他们全击败了,但为首的那人却是防水了。最后我与那人对战,我虽伤重,但我有把握与那人一同赴死,没想到啊,最后她放了水。”
“她?”陈怀瑾轻声说道。
“恩,没错,就是余铃儿。”陈道清说道,眼中有些落寞:“她临死前告诉我,她才是真正的合欢派圣女,本来混进我兄弟二人之间便是要离间我二人,伺机除掉我们,但是……”
原来当年,父亲看到为首之人放水被自己击中要害,便摘去了她的面罩,才发现原来真的是余铃儿。余铃儿重伤临死前,对陈道清说道:“可,这世事没个定数,短短几个月我就爱上了道冬。”
说罢连咳几口鲜血,余铃儿又说道:“我本想不断阻止你二人探查我的踪迹,迫使你二人放弃调查,却没想到你二人却发现了更多的信息,我爱上了道冬,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能不停的拖延,走一步看一步。”说完又是咳了几口血。
陈道清抬手缓缓给她灌输柔和的灵力,默默听着。
余铃儿脸色越来越苍白,接着又说道:“就在刚刚我还想着把你杀了,然后跟他浪迹天涯。”
陈道清听到这话,身形顿了顿,轻声说道:“这或许是个好方法。”
“不,这不是,也永远不会有。”余铃儿忽然情绪起伏不定,又是剧烈的咳了一阵,“如果你死了,道冬不会放弃报复的,有一天,他发现杀死兄长的人就在他身旁,他会如何?”
余铃儿的眼神开始涣散,血沫不停从嘴边流出,:“我不要那样的道冬,既然终有一方要死,不如就让我先死吧,希望下辈子我不再是魔教。”
余铃儿紧紧抓住陈道清的衣袖,轻声说道:“道清,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陈道清望着眼前将死之人,点了点头。
余铃儿笑了笑,说道:“希望兄长说我是与你一起对抗魔教而死,死而无憾。”
忽然一滴泪水从陈道清眼角滑落,滴在了自己手背上,陈道清声音哽咽道:“我答应你。”
余铃儿终于绽放出了笑容,是那么满足,轻松,她最后轻轻呢喃道:“原谅我人生第一次逃避,道冬。”
最终,余铃儿还是松开了手,眼神涣散,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