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不必动不动的就下跪了,你叫什么?”
“佳枝。”
“佳木秀而繁阴,这名字很葱郁,和你很相配。”
佳枝听不懂,只对人傻笑。
“以后你便住在这里,若有事要出府便去同管家请假,平日只负责些打扫洗涮的活儿,若有不懂的地方,尽管去问青梅她们好了。”
谢意映向来对女孩子很好,此刻眉眼温和,又倾下身来食指抚了抚她的侧脸,佳枝只觉得心里一颤,被青梅带下去的时候还没缓过神来。
在这安宅里待了有十来天,她察觉出这府中主仆上下为人都十分和善,且在这里吃住都好,觉得自己能进这样的富贵人家做下人真是上天赐下的福气。便也渐渐放下了那颗总是束着的心,不再总是拘着自己言语。一****擦拭器皿的时候,听谢意映问这时令的瓜果蔬菜,便答了一句,随后又顺着话随意说了几句,说着说着,她便问出了心里一直好奇的一个问题:“少夫人,怎么少爷没同您一起来呀。”
这话一说出,她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该问,因站在那边的从来都笑嘻嘻的绿萝都变了脸色。
只谢意映斜躺在榻上慵懒地喂着窗台上浴缸里的小鱼儿,神色如同往常:“他呀,还在外地做生意呢,不然拿什么来养这一家老小呢。”将手中的鱼食撒尽,侧过头来看她,眉眼甚是从容,带着一点儿佳枝看不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却衬托的那张脸更加好看了,“只是这世道,要活下来,总不容易。”
这时青梅端着冰块进屋,绿萝便趁着机会叉开话题,又一面使眼色让佳枝出去。谢意映瞧见冰块儿,就像那边一伸手:“可热死我了。”
其实为了消暑,这屋中已安装了机械传动的制冷设备。这种设备采用冷水循环的方法:用扇轮转摇产生的风力能将冷气送入屋中。同时利用机械将冷水送向屋顶,任其沿檐直下,形成人造水帘,激起凉气,以达消暑之目的。但谢意映有孕在身,便有些害热,虽是七月流火天,但只要稍微一动,就开始流汗。
沈长修看她这样心里也上火,想着是不是再往北边走走,换个凉爽的地方住,奈何谢意映肚子渐大,并不方便移动,何况是久居旅途。
“哎呦愁啥啊,”谢意映看着沈长修缠在一起的眉头乐,“再过几天就能卸掉了,不怕!”这段时间一直跟沈长修待在一起,两人没事儿一起下下棋、聊聊天,也就熟了,沈长修原本还以为这是个温柔贤惠的孙媳妇儿,没成想是个捣蛋鬼,肚子里有个孩子还皮的很,月份小的时候有一次没看住差点让她上树,发现的时候险些把老头气厥过去。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嬉皮笑脸:“哎呦,我就是看那果子长得好,想摘下几个来孝敬您老人家,别气了,要不……我晚上下棋让让您?”
说来也让沈长修惊讶,谢意映的棋艺在他看来只是平平,结果没过多长时间她便进步地能与自己打成平手,“你这是,这两天跟我学的?”
谢意映本因输了沈长修一子,正闷闷不乐在那嘀咕:“阳光,雏菊,鲜奶油,把这个老头儿变成橙色的。”听到沈长修发问,连忙讨好地对人笑,“对啊。”
保持着这样的进步速度,又过了一个月,她甚至能赢过沈长修。沈长修把玩着白玉的棋子儿琢磨了一会儿,同她说:“你这样好的姑娘,何必把这一生耽误在周瑾那小子身上。”
谢意映正在那儿剥榛子,表情认真的像只松鼠,闻言乐了,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脸上是温和从容的动人神色:“我从十四岁就跟周瑾在一起了啊,一个人,怎么离得开那个从十四岁就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呢。”
“我们俩就像两棵根都长在一起了的树,如果要强行分离开,恐怕谁都活不下去。”
她说着,似乎是觉得这个比喻很有意思,又轻轻笑了一声,而后抬眼看着沈长修:“嗯,是活不下去,不是活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