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忘了动作,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信诚忘记动作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太尴尬了,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和纱的时候,她居然已经来到自己的面前,距离还是如此接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直到他感觉到和纱那吐气如兰的气息时,才惊觉现在两人之间的姿势有多么不妙,吓得将手中的文库本掉了下来,整个人也想后跳开。
妳干嘛啊!怎一声不响就到我前面来?不知道大半夜这样子很吓人吗?
还不是晚上看到你匆忙跑掉,回来后也不说一声,怕你出甚么意外。看到信诚终于有反应,不再像是个局外人般,和纱这时候才转身回去自己的位置。当然,她也不放弃利用这个机会取笑信诚,还特地瞇着双眼、将舌头微微伸出来,彷佛是在嘲笑信诚的可笑举动。
看到和纱那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猫般的表情,信诚觉得自己被耍了,但在这副表情之下却是怎样也没办法生她的气。
好吧,妳赢了。有甚么想问的事吗?在这情形下,信诚也只能将双手举高故作投降样貌,任凭和纱提问了。
将手中的牛奶喝完回收后,和纱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夜景,娓娓说出她心中的话。
四班的伊藤和五班的鸣海,他们两个真的很讨厌,还有他们班的男生也是。明明我跟黄泉对他们都没感觉,却还是利用毕业旅行的机会来告白,还怕两个人的场面不够看,硬是动员整班男生过来造势,让我们两个很是尴尬。
说到这里,和纱转过身来面对愣在当场的信诚,露出了小恶魔般的微笑,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我听到在不远处有人跑掉的声音,我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好不容易才发现原来你一直都在场,最后却跑了。我只好拉着黄泉,在你走了之后不久,也回到房间去,不理会它们的告白。他们那时候的样子真的挺有趣的,就像是好不容易排好的骨牌,却在最后一刻因为自己的喷嚏而毁了一样,你真应该看看当时的场面。
原来妳都看到啦,我还以为我当时躲得很隐密没被人发现,没想到在离开的时候被妳发现了。或许我当时只是觉得当一个电灯泡很碍事,而且我实在是看不惯这种秀恩爱的场合,才会情急之下离去,不过妳们放心,我没有事。听到和纱叙述当时的情况,信诚再怎么笨也知道和纱和黄泉知道自己当时转身奔离的事,只好抓着头笑笑掩饰。
看着信诚像是放下了甚么的样子,和纱织到信诚对于当时的误会已经冰释了,但她彷佛没注意到般,继续说了下去。
四班的伊藤和五班的鸣海虽然再学校很受欢迎,也有不少女生暗恋着他们。但是啊,我对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知道吗?我妈妈她啊,两次婚姻都是以离婚收场,甚至我从小就是跟他相依为命,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再婚的打算。我对于爱情这件事,一向是不太感兴趣的,因为我妈妈的关系,我甚至是有点害怕的,害怕自己没办法获得幸福…
说到这,似乎是失去了意识控制般,和纱的脸上逐渐出现了水气,那是泪。彷佛待会就会有大量的珍珠从人鱼公主的双颊滑落般,和纱的双眼开始湿润、语气也开始颤抖起来。
我本来以为我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的,直到那一天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明明就跟我们是同一年纪,却常常以大哥哥的样子自居,遇到危险的时候挡在我跟黄泉前面,有好东西的时候也都是先给我们而不是自己享用,就连我们偶尔无理取闹、任性耍小脾气,也都予以包容。他是个很有趣、很温柔却也常常少根筋的人,虽然常常靠不住,但看在他留给我们的背影,却又是多么的坚挺和宽阔。或许,我早就不知不觉对他有感觉了吧……
这段话虽然不是告白,却这心情的倾诉却也跟告白相去不远。那声音轻抚着信诚,先是从双耳、颈脖、肩膀再到全身四肢百骸,让信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虽然时节是冬天,但信诚心理逐渐升起的暖意,似乎是把那冰霜都融化般,让他感受不到冬季的肃杀,而是沐浴在春风下的新生。
我怎感觉我并没有这么不可靠啊?我一直都是很认真严肃的好吗?听到和纱的描述,信诚当然知道是在说他自己,但还是要为自己的行为澄清一下。
你甚么时候这么可靠了?面对信诚无耻的响应,和纱也不甘示弱地回击。
突然,两人都被对方的举动给逗笑了,彷佛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不存在般,两人就只是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专属于两人的夜晚。
似乎这样也不错呢。两人看着京都冬夜星空,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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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处理完了,等等去帮学生上康德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