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真的闺阁小姐（二）

，好似在全神贯注地思索着什么，一点没有发现他的靠近。

    直到此时蔡楔才明白这女孩在做什么。石桌上是制造之时就刻好的方纵棋盘，许茵是在同执黑棋白棋，正和自己对弈。

    一阵夹杂着花香的清风吹过，又落了些花瓣，她没去管自己满身梨花，先拂去了桌案上的。怪不得只有这石桌干干净净。

    蔡楔觉得自己变得有一些奇怪。他竟在方才有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动，想在她去拂桌上花时，去将她发间的梨花摘下。

    这时，许茵已经发现了他。在棋盘上的光影被遮了些时。

    她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起身，轻声道：“蔡楔？”

    她的眉眼温软含情，面靥如三秋之月，瞳若翦水，看到她便能联想到一切使人舒心之事物，如春风，如溪水，如淡淡的阳光。

    除了她自己以及空间中的那两位，没有人知道，此许茵非真许茵，而是代号为“雨”的异界之魂。

    蔡楔从一瞬的失神中清醒过来，琥珀色的眸底微暗，面上倒一切如常。他坐到雨的对面，看起了棋局，这一看，心中又起波澜。

    自己是不是太不称职？以至于对许茵的了解只停留在她总是沉默垂首的剪影上？

    从这精巧的棋局中，蔡楔能窥见下棋人灵机内蕴的本质。虽不是多么高深，也足以令人称道。这时，蔡楔才对许思霏说妹妹四艺皆通的言论有了一丝认同。

    他没说什么，探指从盒中取了枚白子，接着往下下，很自然的让她从自弈转为对弈。

    蔡楔看似没有关注她，余光却看到对方迟疑中轻咬着的唇，是一种比胭脂要美的颜色。

    雨没有说话，沉默着执了黑子，与他相对。

    原本浑然一体的棋局，突然入了匹狐狸，走一步算十步，方方面面无有遗漏，但行的却又是明谋，棋路端方，无有阴险狡诈之处。

    很快，黑子走向了穷途末路。

    雨开口：“我输了。”

    蔡楔摩擦了一下手中白棋，看着对方似乎有些黯淡的美眸，忽然意识到，自己和不能进学堂，顶多看看书，请女夫子教导一下的姑娘家下棋，有些不公平。

    他有些懊恼。自己方才应该稍稍放点水的，不是不尊重对手，而是……蔡楔这才恍然意识到，他只是不忍见到那原本轻柔明亮的双眼因他而变得黯淡罢了。

    他近乎有些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你下得其实还不错，是有这方面天赋的，如果你想，我可以教你更好的棋谱。”

    雨微微一怔。她抬了眼，头一次这么仔细地去看自己这位不甚在意的未婚夫。两鬓边垂落几绺散发，露出白皙光洁的前额，琥珀色仿佛含光的双眸正注视着自己，鼻梁挺直，薄唇微抿，下颌线条锋利，脖颈和喉结有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性感的张力。

    雨打量着他，心道，不愧是让许茵心心念念了一生，哪怕待她如厮冷淡也献上一切的男人，哪怕是少年时，就足以窥见日后风华。

    只是……优秀乃至极品的男人，雨遇见的太多了，多到对蔡楔的那一丝兴致也很快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