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慈不置可否,抿唇笑道:“有人说,一味地钻牛角尖,是会生病的呢。既然不需要那么拼,或许我以后……也不会常来了。”
林昔白陡然停步。
谷慈一直往前走,没注意到他顿下步伐,良久回头一看,只见那个温润儒雅的青年站在原地,像是欲言又止,少顷才跟上。
“新的学官下个月就会来了,想回来的话……随时都可以。”
谷慈点头应了一声。
林昔白侧过脸,看不见神情,直到回了上舍才抓了一下她的手,旋即又松开了。
***
谷慈回家之后,又按照楚屹给的方子去给沈清和熬了药。
这几日来他的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为了给他上药,杨氏还特地安排了一个小厮过来,可是迟迟不见痊愈。
她端着药去书房时,沈清和正躺在木塌上,面前悬着上回展示给她看的支架,上面摊着一本书,就这么半靠在墙上看书。
“喝药了。”
沈清和闻声,干脆躺下来了,“你每天都来呢。”
谷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因为你还没有痊愈啊。”
他不知为何露出笑容,神色得意:“我还要很久才能痊愈。”
谷慈蹙了蹙眉。分明早就能跑能跳的了,还能去徐记排队,偏偏伤势迟迟不见好。
“我决定了。”
药喝到一半的沈清和抬起眸子,“什么?”
谷慈正色道:“我觉得你需要静养这么久,就是因为体质不太好,所以我们应该多出去走走,强身健体。”
沈清和不假思索地摇头:“不要。”
谷慈眯了眯眼,“那我就自己去咯。”
沈清和不作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说不定还会有奇妙的邂逅哦。”
“我去。”他突然从榻上坐了起来,“如果你想强身健体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地陪你去。”
谷慈忍不住发笑。
为了方便行动,沈清和答应她换上了件墨色圆领长袍,束口箭袖,精致华美,衬得身姿更加挺拔修长,比起平时的懒散模样,此刻又是另一种俊秀,令人移不开眼。
二人前去的河堤果然有不少人在散步,但大多是老人。沈清和走了一圈,环视四周,确定没有年轻人,于是坐了下来。
谷慈扶了扶额,“我们才走了不到半柱香啊。”
沈清和抬起头,粲然道:“如果走一圈你就抱我一下,我就继续走。”
谷慈的脸刷地红了。
她好气又好笑,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这时听见对面不远处传来争吵声,引来不少人围观,遂跟过去瞧了瞧。
沈清和没打算跟去,谁知一眼便在人群中瞧见唐府小厮,神色微变,即刻上前。
在人群中间的,果不其然是杨氏;当然不止她一人,还有先前来过唐家的一个青年,是沈清和姑姑的儿子。
谷慈愕然睁大双眼,忙问了旁边一人发生了何事,才知今日杨氏上街买东西,这个青年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拼了命地要抢东西。
唐府的仆人也没想到有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当即将此人制服,谁知他便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你们唐家人都是狗杂种!梁家落魄至此你们都没有伸出援手,咒你们断子绝孙!”青年指着杨氏愤愤道,“还有那个沈清和,他就是个白眼狼!”
杨氏面色沉静地俯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讽刺道:“早在我付给你母亲五千两的时候,清和就与你们沈家毫无瓜葛了;梁大人有你们这样不懂事的家人,也难怪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梁姓青年气得红了眼,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那几名家仆便向杨氏冲了过去,谁知膝盖却猝然一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谷慈一惊,只见沈清和不知何时夺步而去,一把扼住了青年的喉咙,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
“骂我可以,唐家与你们没有关系。下次若再敢这样,休怪我不念旧情。”
***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官府那边也来了人,围观之人也纷纷散了。
赵翔知道杨氏的身份,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将那青年押走。谷慈提议送杨氏回去,沈清和只点头应了声。
马车里寂静得可怕,分明只是一小段路,却不知怎地这般漫长。唐家与梁家的矛盾显然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谷慈也想不通沈清和与他姑姑那边有什么恩怨。
或许是她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到达唐府后,杨氏特意将她留了下来,遣走了下人,不悲不喜道:“是不是觉得,我对清和的姑姑那边的人特别狠毒?”
谷慈连忙摇头,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杨氏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清和是六岁才到唐府来的。”她顿了顿,轻叹一口气,“被我买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看文我就很开心啦>/////<么么哒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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