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比以往哪一回都要认真,清俊高雅的侧脸在皎洁的月光中像一幅画卷。
谷慈的脸突突蹿红,张嘴想说什么,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诚然她是喜欢沈清和的,但她也了解他——不通男女之情,不懂人情世故。成亲对她来说决不是像买个菜一样简单的事,故而先前她一直以为沈清和不过是心血来潮。
很显然,他思考得远比她想得还要深。
见她半天没有回答,沈清和凝了凝眉:“还是没有听懂吗?”
“啊不……不是。”晚风细腻而又柔和,谷慈却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烫,语无伦次,“我、我……”
沈清和注视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耐心好得出奇,又一遍问:“考虑好了吗?”
谷慈猛地摇了摇头,又飞快地点头,索性转身跑了,可刚一回头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沈清和从背后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肩上,似乎叹了口气,“是因为林昔白吗?”
许久未听他提起这个名字,她还以为他早就忘了。
“不是,我只是……”谷慈将他的手挪开,被他触及的脸庞滚烫,“我……我需要时间想一下。”
“那就站在这里想。”
“不要,我回家想。”
沈清和不高兴了,依然搂着她不给她走。河堤之上原本是静悄悄的,下游附近不知为何聚集了不少人,零星的火把照亮了半条街。
谷慈挣不开他的手,灵机一动道:“下面可能出了什么事。”
沈清和仍不松手:“想要引开我的注意是没用的。”
谷慈哭笑不得,定睛往那个方向一看,竟然看见了赵翔的身影。
连衙门的捕头都来了,还真给她说准了。远处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沈清和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终于决定过去看看。
赵翔身边只带了几个小捕快,吩咐手下遣散围观的人。他一眼便瞧见了徐徐走来的沈清和,一脸感动挥手道:“沈先生,真是太巧了!”
与谷慈的对话被这些人打断,沈清和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三个字。赵翔不明所以,不过也习惯这张臭脸了,只是莫名觉得谷慈的脸红得有些微妙。
“小慈姑娘也在啊。”
谷慈搓了两下脸颊,微笑着问:“赵捕头,发生什么事了?”
赵翔苦着脸,向着浅滩的方向走了两步,手里的火把照亮了黑暗处,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中,赫然躺着一具尸体,看衣着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肤色诡异地发灰。
谷慈的脸白了一下。毕竟在衙门呆了这么久,她见过不少尸体了,但真没见过死状如此诡异的尸体,最重要的是死者与她年纪相仿。
也许是看出来她有些害怕,沈清和默默将她向后拉了一把,整个人挡在她前面,对赵翔说:“把尸体带回去。”
***
谷慈回了衙门后才知道赵翔愁眉苦脸的真正原因。
此时已近二更,衙门里的人几乎都是被临时叫过来的,厉知府和姜师爷也很快赶到停尸房,看见沈清和时,难得露出几分欣慰。
停尸房里先前就有三具尸体,加上刚才发现的,一共是四具。
赵翔应厉知府的要求将白布揭开,露出死者的面孔,四名死者竟然均是年纪较轻的姑娘家,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刚过及笄。
连沈清和都浮现出些许惊讶的神色。
“这已经是第四个遇害的了。”厉知府叹了口气,“先前以为是普通的凶杀,这下看来……比老夫想得还严重啊。”
沈清和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那死状奇惨的四名少女。
“死因是什么?”
仵作将前三名死者的验尸笔记递给他,解释道:“这三名死者都在十六至二十岁,每人均是相隔五六日被发现的,死因是被喂食过量丹砂,中毒而死。”
“丹砂。”沈清和将这二字重复了一遍,低头看着死者发灰的肤色,“可有家属来认领?”
赵翔点点头,“有。第一名死者是钱秀才家的长女钱亦荷,第二名死者是药斋伙计的女儿陶芸绣,第三名是乐坊的姑娘罗琴。”
尽管都不是大户人家出身,但仔细观察便可发现,每一个死者都面容姣好,年轻貌美。
沈清和问:“每隔五六日出现,也就是说第一具尸体是在上个月月中发现的?”
赵翔点点头,“正是上个月十六。”
见他没再说话,姜师爷苦着脸道:“沈先生,若是五日之内破不了,会不会还有下一个女子被害啊?”
沈清和坦然道:“会的。”
众人一片哗然。
“若这些女子生前被囚禁,那么第五人或许已经遇害。”他肃然道,“把目前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或许她还有的救。”
赵翔不敢怠慢,立即将前三名死者的来历告诉他,随后风风火火地前去贴告示让人认领第四具尸体,又按照沈清和的要求加了一句,但凡邻里有年纪相近的女子失踪,即刻前来官府报案。
分明已是大晚上了,衙门里却忙得热火朝天。仵作粗略检查了一番第四具尸体,与沈清和道:“这些女子没有任何皮外伤,也没有挣扎的痕迹,这第四人应当也是食用过量丹砂而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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