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假的吧。
图塔苦笑。
商队所有人隐隐察觉到什么。但都知道不要过问的好,与危险相关的事,还是埋在心里吧,正如图塔说的。他们从没遇到那些人。商队还如以往平静。
赵荷荞和赵荷彩骑着骆驼跑出十几里,到了一片沙坡,风也越来越大了,坡上流沙细细,被风吹起几片波澜。骆驼的蹄子陷在里面,速度慢了很多,突然一脚没踩稳,顺着沙坡往下滑了几步,她们意识不备,身子大倾斜,眼见就要掉下去。
一只宽厚结实的手扯住骆驼脖子旁的缰圈,带着它转了个方向,大力拉出几步,让坐在骆驼的赵荷荞和赵荷彩到下的方向往返导了导。稳住了平衡。
郑则信摸摸骆驼安抚了一下,对回过神的赵荷荞和赵荷彩道:“没事了。”
将视线从他身上新添的伤口上收回,赵荷荞道:“解决了?”
“恩。”郑则信牵着骆驼往前走,用后脑对着她们,“我们尽快到青冥国,和炎炀军人马取得联系。”
也许他可以不用添那么多伤口,但为了能快点解决追赶人,动作必须狠决,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伤口是必要的。
赵荷荞并不是想对他说下次保护好自己,而是想着日后要派人给他做一件实用的薄甲轻衣。
虽然第一批影卫后没有人追上来了,他们也不敢在路上再有耽搁,晚上的时候他们道了城郭。急急忙忙换了马车又继续赶路了。
赵荷荞和赵荷彩累得在马车上睡着了,路有颠簸,也没有惊醒她们,郑则信赶着马车,彻夜未眠。
赵荷彩因为肚子饿醒了过来,看到天色已是纯白。她掀开帘子,对郑则信道:“则信哥哥,我们这是到哪了?”
郑则信一夜未进水,声音有些干哑,“已经过了外城,快到驿站了。”旁边伸来一只白皙的手,上面拿着水壶,连盖子都打开了,他接过,一口气猛灌好几口。
赵荷荞在赵荷彩起身后也醒来了,拿上食物和水,干脆坐在郑则信的旁边。
他看了她一样,继续目光投向前方,不时啃咬嘴边递来的馒头。他眼睛浮肿带着血丝,显得十分疲惫。她紧贴着这个微凉的身体,希望能传去温暖,同时回头对赵荷彩做了个噤声动作。她不想她们再说些什么让他分神了。
驿站是个消息要道,来往的人鱼蛇混杂,既容易藏匿也容易引起注意,这样一个极端之地,即使冒着风险,也要派人部署在这的,否则,消息传输少了一段,任何行动都满意展开。
赵荷荞在马车上做了记好,让郑则信在走过几里后,在一个胡同里停下。
等了一会就有人找到他们。
来人作马夫打扮,身后牵着几匹马,挡在胡同口。他一见到赵荷荞,就跪下行了个礼,“属下袁华,见过荞姑娘。”
整个炎阳军和各地眼线探子哪怕有没见过赵荷荞的,也早已通过画像悉知她,她的脸就是身份象征,当然为了辨明真伪,还要看信物的。
袁华一眼就看到赵荷荞脖子上的玉佩,于是果断行礼。
她将玉佩收进领子里,对袁华解释了郑则信和赵菏彩的身份,接着把随青冥国前锋军出行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袁华听完点头,“属下这就将消息汇出去,”接着,他说起最近各处炎阳军的动态。
赵河清那边,已经和雾蜀国结成联盟,近日向青冥国出兵,配合被谢小帅他们救出的苍徵浩一起,同时,苍徵箓亲信管役的家属已经基本解救,内乱的苗头已经点燃。
樊景天率领的炎阳军支队已经攻破绛朱国三个城池,不日直逼皇宫。
事情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赵荷荞听着却隐隐不安,不止是她,郑则信多少见识过赵河珏,不相信他会这么容易处在劣势。
袁华看出他们的疑虑,解释道:“的确,在绛朱国内有人提前就做好准备,赵河珏的军官将士皆有匮乏之象,看似是现在我们这边的。”
“没有证实前,不要妄下定断。”
“是,清公子和樊将军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至今差不到那些人的身份。”
赵荷荞垂眉,将脑中信息整理,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却老是抓不到点。
“袁华,先安排我们和小帅他们汇合,”说这话的是郑则信,他知道现下他们都无法纠结出头,还是亲眼所见、亲自证实的好,他听赵荷荞说过,荷笙此人的神奇之处,早想接触,说不定也能从她身上知道些什么。
他这一下,也提醒了赵荷荞,对,去找荷笙,至少她背后的连晓生石宫门是世上最厉害的消息网。
她应了一声,让袁华尽快安排。
袁华为他们换了一辆更宽敞得马车,随行有护卫和宫女,三人做了易容,对外宣称,探亲。
谢小帅从知道郑则信归来的消息后,老早就坐不住了,要不是荷笙拦着,他就混进出行的前锋军队中了。赵荷荞临行的叮嘱是他冲动下的最后一个冷静板,按捺住内心的慌乱和急切,他指挥着所有潜伏伙伴加快行动,追求速度而忽略了低调,引起了苍徵箓的注意。他们得以解救苍徵箓手下被指控的家属,却也兼顾不了墓碑室和矿场的情况。
原本的计划因为他的鲁莽收到了影响,好在荷笙借助了练晓生石宫门的力量,造出了他们失手的假象,偷偷换了苍徵箓手下的大批人马,暂时压制住了对方的追紧,得以有下一步行动的空隙。
而赵河清联盟雾蜀国往青冥国来和郑则信带着赵荷荞她们逃离的消息稍微转移了苍徵箓的视线,趁此机会,谢小帅、荷笙带人夜袭矿场。
苍徵浩原本在和苍徵箓斗争落败后还抱着东山再起之意,在长时间的奴役和药物控制下,日益没了希望,未到三十岁的他面容青苍,肤色蜡黄,略有枯槁,半垂的眼皮挡住眼中的大片颜色,暗淡无光,曾经修长白皙的手粗粝干燥,带着洗不掉的黑垢,配上粗麻旧衣,哪里还看得出曾经的高贵身份,更何况他在矿场内做着和其他犯人或者工人无异的事情,除了跟他一起来这的家眷,谁还真正在意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