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日本的时候薄黎还在考虑该怎么样联系到南宛,却没想到再次戏剧性地在路途中遇到了。
这是第二次了,古怪的重逢,像是命中注定。
薄黎带南宛上车,让下属收拾了大天门徒的尸体,又叫唯一存活的肥仔回去告诉他老大,南宛是他Marcus的女人,而非姜斐然的女友,他们胆敢追捕南宛,就要承担起来自天堂的敌对压力。
肥仔听了这话惊呆了,他们追了那么久,到头来竟发现这个女人是Marcus的,还无故加深了和天堂的宿怨。
他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坐在车里的南宛,薄黎冷冷扫了他一眼,他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
神户一家五星级酒店里。
叶千眉坐在顶层套间的转椅上,怀里搂了一个衣装清凉的小美人。
他伸掌轻抚小美人的美背,语声却冰冷:“又失手了?这是第二次了。”
肥仔战战兢兢跪在他脚下,“帮主,是天堂,每次都遇到天堂,就像撞了邪一样,我们,我们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还折损了九个弟兄!”
“他们死了,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帮,帮主……我,我是给您传信儿……”肥仔吓出了一身冷汗,连连磕头,“都怪天堂那个Marcus,他他他,他存心与我们作对呢!”
“不是咱们存心与他作对,而是咱们要抓的女人是他的人。”叶千眉转过脸来凝视地上不敢抬头的肥仔。
那是一张极其白净的脸,长眉细眼,高鼻薄唇,笑起来就像含着一丝寒气,让人从骨子里就觉得不寒而栗。
“Marcus的女人,啊,真是有意思。”他的一只手极其轻柔地抚着小美人的背,小美人被他撩拨得娇喘连连,“既然是Marcus的女人,那我可还真不能硬抢来了,毕竟是Marcus啊,圈子里有名的天堂黑老大,当年可是以一人之力开辟了亚洲的一块土地,才有了今日的狼名。跟他为敌,啊,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怜肥仔听不懂帮主的意思,“帮,帮主的意思是……那个女人不要了?”
叶千眉转回头笑起来,“不要?我花费了那么多的力气想要吞并姜族,如今都已经在日本这片土地上了,你说我还能回头吗?”话锋一转,语气忽的变得冷冽起来,“那个女人不仅是姜斐然的心头宝,还是Marcus的女人,你不觉得这是一出很有意思的戏吗?哪怕和Marcus的天堂作对又如何?我会怕他吗?再说了,在加拿大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结下梁子了!”
肥仔总算明白过来到底要做什么了,他伏地不起,“请帮主下令!”
叶千眉勾起嘴角残忍一笑:“传我命令,召集各堂主召开狙杀会议。”
*
薄黎在神户订了酒店,将南宛带过去后先叫人处理了一下她的脚伤,然后让她先睡一觉,他准备再处理点今天发生的事情。
南宛却不放心地拉住他,“薄黎,我有两个从小叔叔那里带过来的朋友,这次为了保护我,他们一个被大天抓走了,一个受了伤在一户居民家躺着,我要先跟小叔叔联系一下。”
薄黎依言递给她一部手机,她和皇信通了电话。
傍晚时候南宛的安排很有先见,小白如期和前来接应他们的皇家骑士联系上了,并被送到医院救治了,而一青也已经由皇信的人去救了。
南宛松了一口气,告诉皇信自己在薄黎这儿,让他别担心,最后问及姜斐然的情况。
她知道自己失踪的事一定反馈到姜斐然那里了,现在她安全了,她希望把自己平安的消息传递到姜斐然那里。
皇信道:“阿宛你放心,我会通知三少爷的,但是阿宛,你现在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给敌人了,他们一定会因为三少爷和黎爷而来抓你要挟他们,现在日本也已经不安全了,你必须尽快回到中国,你只有回了中国,我才能更好更彻底的保护你。”
皇信希望南宛能了解一个情况:现在黑道有一场仗要打,各部势力为了扩张和侵略已经全打起来了,涉黑的人全都敌友混乱,即便是互不干涉的天堂和姜族,即便他们中间夹了一个南宛,但是如果姜斐然和薄黎之间真的扯到了一点利益关系,他们也会马上打起来。
战火的硝烟已经从欧美逐渐转移到日本了。
南宛再继续留在日本已经不安全了。
“我知道,小叔叔。”南宛心里的算盘也打得很清楚,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薄黎这一边的势力,姜斐然那一边的,还有大天的,我牵扯进去只会更加混乱,只要能离开日本,我会尽快离开,尽快回国的。”
皇信没告诉南宛的是牵扯到这场利益大战里的黑势力还有意大利的黑手党、美国的克洛诺家族。
这已经是一盘盘综错杂的棋局了。
薄黎一直在床边静静听她讲电话,等她收了线才道:“要回国?”
“是,小叔叔说这边已经不安全了。”
“对,不安全了。”薄黎坐到床边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顺势弹她一个暴栗,“怎么这么不小心扭到脚了?你想没想过如果每一次不是我恰好路过,你要怎么办?”
“我想过。”南宛摸了一下被打痛的额角,笑得一脸天真,“如果我跑不掉就去见那个大天帮主,他总不会要杀了我。”
“他会拿你威胁姜斐然。”
“他跟姜斐然有仇?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威胁姜斐然?不就是他的两个哥哥逃到加拿大投靠了大天帮主?他总不会因为姜斐然的哥哥要和姜斐然作对?”
薄黎听了微微沉默,茶色眼睛定定瞧着南宛。
南宛被他看得有些发慌,“你看我干什么?”
“南宛,你知道姜斐然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
“他杀了他那两个哥哥。”
南宛愣住,姜斐然真的杀了自己的手足?
薄黎见她眼里有怔忪的暗光一闪而过,他伸手按住她头顶,“姜宥然和姜岑然已经死了。”
南宛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心里一安。
“你知道为什么要杀死他们吗?”薄黎继续告诉她,“因为他们必须要死,他们死了,姜斐然才能坐稳姜家家主的位置,还有守住门下万千门徒,这是他打下的江山,他要守住,就必须要杀戮,至于他和大天叶千眉的恩怨,其实哪里有什么恩怨呢,他们之间只有很纯粹的利益。姜斐然带领心腹亲赴加拿大追杀宥岑党是因为利益,那么叶千眉带领下属打入日本领土的势力也是因为利益,这一场仗,他们必须要打,只是叶千眉早早做好了准备,而姜斐然没想到对方会来得这么快,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南宛怔怔听着,头顶水晶吊灯的光芒折射了她眼里的一丝迷离。
薄黎微勾嘴唇,笑了一下,“其实你应该了解,你心里很明白,你经历过这种事情。”
他庆幸的一点是她在面对鲜血和杀戮的时候能够很淡定,也许是医科生的身份,又也许曾经经历过残忍的杀伐,所以她对于他人的死亡很适应。
这一点也是南宛自己都没有发现的。
她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其实自己并不害怕这种残忍杀戮的场面,她甚至可以拿起手里的武器和人打斗。
正是因为没有注意到,她才没有崩溃神经。
“每一次征战都是一次重生。”薄黎伸手拥抱她,轻轻叹息,“和这种直面死亡的恐惧一比,你就会发现关在高门里的勾心斗角是有多么简单和舒服。”
所以当他还是闵安的黎爷的时候他才会以一副纨绔嚣张的态度笑看那个故作深沉实则鸡飞狗跳的喧嚣尘世,因为这和他想要干的事情相比一切是那么微不足道。
他像一个睥睨世界的王,轻视尘雾,却又在不经意间把南宛放在了心上。
当他对着大天的肥仔说出南宛是他的女人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是自私的。
这并不是一种对心爱女人的占有欲和昭示权,更是他抛给南宛的一种负担。
他叫全世界有侵略欲的男人知道,这个叫南宛的女人是他最看重的人,如果想要报复他,唯有通过伤害南宛一个途径才能做到。
他大方的把自己的弱点呈现在世人面前。
他同时又残酷地把南宛放在了一个与他并肩的位置上,这个位置光荣又危险。
南宛没有任何的退路来逃避各路势力的觊觎和追杀。
他生,她也生。
他死,他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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