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拖得越久,对我父兄的名声越不利。”元昭承诺,“我就看一眼,绝不轻举妄动。”
“……”
何春和锦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哎,季管事应邀,代定远侯赴吴督军的儿子的满月宴去了。
相比处处受制约的定远侯,吴督军显得自由多了,每到一个地方纳一名小妾。这不,去年南州县令献了一位美人给他,今年诞下麟儿,把吴督军乐坏了。
他家妻妾成群,儿孙满堂,比昔日的安平王风.流快活多了。
定远侯仍在军营,郡主年幼不便出门,由季管事代主上门道贺,吃盏喜酒便回来。
季管事不在府里,无人作主,何春和锦娘两名侍卫哪拦得住元昭?
见她转身往门口去,何春朝锦娘使个眼色,让她速到西院告知公直道长,以防意外生。自己追上郡主,不紧不慢地往门口走去。
她俩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季管事向她们分析过,官府的人不怕侯爷,却害怕郡主,怕她的年幼无知伤人性命。她的娇横,视人命如草芥的脾性,民间或许不知,当官的却有所闻。
在官场有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不少人在期待长大后的她草菅人命。
到时参定远侯一本,治他一个教女无方之罪。
然而,大家不傻,此时招惹小郡主等于白送人头。伤一人命,极得圣宠的她未必获罪。起码要等她砍够十几颗人头,迫于朝臣的压力圣上才会降罪于她。
在此之前,任何人撞到她手上死了也是白死,甚至会连累家人。
所以,她每每跟随父亲到一个地方,那儿的地方官总要提醒家人切勿招惹她。平时在外边与人打架,多半是她单独赴会招惹是非,或身边仅有一名老妪。
想治她一个纵奴行凶,奈何证据不足。不然,那些和她打架的孩童早就死翘翘了。
说不定,跪在府门口的女子就是来送人头的。
见瞒不住郡主,季管事索性让何春等人如实告之,看她怎么做。不管她怎么做,那女子的命运早有去处,明天决无可能再出现。
不久,元昭站在府门前,居高临下地瞅着跪在台阶下的女子。
此时此刻,围观的路人少了许多,何春说的。
早上围观的人群密密麻麻一层层的,如今剩下零星几名路人,有的或站或坐在远处看热闹,有的一边走一边同情地回头指指点点。
指点的对象,自然是跪在将军府台阶下边的女子。
她一身粗布衣裳,难掩清秀的模样,苗条身段。她从早上跪到现在,滴水未尽,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晕倒的样子,引来不少怜悯的目光。
听见府门重开,女子神色虚弱地抬眸,看见一名衣着华贵的女童面无表情地瞅着自己,便浑身无力地叩了一个头。
而后一语不发,默默地跪在那儿,越发使人同情。
同时,几道谴责的目光落在女童的身上,让某郡主感到脸上刺痛刺痛的。
“……”
顺着谴责的目光,冷眼旁观的元昭往左右扫了一眼。咦?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映入眼帘。定眼一瞧,嗯,果然相识。
她眼珠滴溜一转,蓦然抽出何春的佩剑朝阶下的女子用力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