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总也叫人清醒的十分的快,姬若离本想陪着那小鬼下个两三盘棋,便将人打发了,可却是没想到,江勉有意无意总是将话题引到唐淼的身上,虽说他问话的技巧在同龄人中,也算是上乘,可大抵因为姬若离打小见识了唐淼那般的童年和种种行径,叫他在瞧着江勉的时候,竟觉得现在的孩子,并不十分的聪慧伶俐。
唐淼听着姬若离说完,差人去寻了福伯,老管家提到江勉,也说今日里,都有下人说,这孩子对唐淼十分的感兴趣。
“许是这孩子在府中待得时间长了些,晓得咱们唐府的一家之主这般年轻之后,心生好奇吧。”福伯提到江勉的时候,面上多了十分的宽容。
“福伯,他的家人还没找到?”
福伯摇了摇头,唐淼接着道,“在寻不到的话,就直接送到府衙去吧,如今多事之秋,忙起来,未必顾得上一个孩子。”
福伯点了点头,面上却是带着些不舍,唐淼打趣道,“怎么,您老舍不得?”
福伯摇了摇头,唐淼接着道:“我瞧着他言行举止,可不像是个能在唐府做下人的,还是快些送走的好,不然他家里人找来,指不定有是一场风雨。”
福伯听着唐淼的话颔首,“换做是从前,我早这般了,只是瞧着他同您和六少爷儿时有些像,这孩子有乖巧,府上人都喜欢,适才没有做得及时,这事儿怪我,赶明儿,我就去办。”
唐淼点头放了福伯离开,却是忍不住朝姬若离看去,“江勉那小子就这么讨喜?”
她唐家人虽看上去粗了些,叫那些个文臣瞧么不上,可也只是往日里性子豪爽了些,不若那些个人一般弯弯绕绕,可想进唐府,还要在唐府待得长久的,决然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唐淼记得,入唐府的下人,须得三代以内家世清白人家,若然真有个人被唐府好心的下人捡了回来,到了第二天,也绝对会不失礼数的将人送走,江勉如今在府上住了这么些个时日,竟能还安生的出现在她面前,由不得她不觉得奇怪。
姬若离知唐淼想的是什么,他伸手递了块糕给她,“许是因为你才会叫他们偏了心。”
唐淼惊异的抬了抬眉头,拿着糕的手指了指自己,无声的说了个“我“字。
“我方才不是和你说了么?”姬若离点头,“今儿下午,有那么一瞬间,我将他看作了儿时的你了。”
“那是你眼神不好,我小时候那么灵活可爱,决然不会是他那般板正无趣的模样。”
唐淼不认同的话叫姬若离赞同,“是啊,所以,不到片刻的功夫,我便对那小子没有了兴趣。”
“其实,你除了儿时要指着我给你治病,怕还是因为觉得我这人好玩儿吧!”
唐淼笑眯眯的看着姬若离,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姬若离也是不管她手上还沾着糕点的碎屑和糖霜,便是任由她为所欲为,总不过一会儿看不惯,拿些帕子帮他擦的还是面前这个始作俑者。
姬若离的猜想胸有成竹,唐淼也是没叫他失望,下一刻便是拿了帕子,一点一点儿的将刚才自己的犯罪证据擦拭干净。
“不过,之前家里的哥哥姐姐们也说过这般话,就连阿毅都说,初见时,觉得江勉和我们有些像。”
唐淼忽想起第一次见江勉时候的情景,她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大少!”
薄言闻声从院外飞掠进小院,瞧着唐淼的神情不太对,出声道,“怎么了?”
“你帮我去查查江勉同陈国的关系。”
“江勉?就那个在你府上的小鬼?”
薄言觉得唐淼这事儿吩咐的有些没头没尾,刚想问一句为什么,转念却是神色凝重了些,“好,我去查查。”
“连大少都觉得我们像?”唐淼瞧着薄言利落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怅然。
“许是我们想多了,毕竟江勉的年纪同薄言说的那人差了些。”姬若离轻道。
“但愿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阿离你竟知道吖!”
唐淼撂了手里的棋子,笑着看着他,“吃了么?”
他伸手拉着她起来,反问道:“不是你说要回来带我去吃好吃的么。”
“好吖。”
她一手挽上他的胳膊,一面朝着院外走去,一面道,“靳大爷他把靳家打包送给我了,这事儿得好好庆祝一番。”
靳方言下午被唐淼活捉的事情,薄言先唐淼一步只会了他一声,他知唐淼心里难受,所以一晚上都没有主动去提,却是不想,如今她竟主动提了。
“好,我今晚陪你好好喝上一杯,权当庆祝可好?”
她转身圈着姬若离的腰,抬头看着他,他眸子里温温和和的,她的身影在他的眸子里显得那么的清晰,这个人,什么时候都这么由着自己的么?
她好笑的问道:“你要陪我买醉啊?”
“嗯,如果你想的话,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姬若离每每回答的都是这般的爽快,丝毫不拖泥带水,唐淼瞧着姬若离丝毫不掺假的眼神,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柳月白,其实一枝柳他们不喜欢她是正常的。
虽说姬若离对自己这般好,可唐淼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有些造孽,所以,她还是尽快解决了天麟的烦心事,陪着阿离回大夏吧,不然,保不齐,一枝柳会愤懑的想杀了她。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姬若离好笑的看着唐淼神游太虚,这般时局,怕是只有唐淼有着本事,在神经紧绷的时候,还能想些其他的事情来。
他脸上带着些疑问,可眸子里却是依旧泄满了柔和,唐淼知道,这样的姬若离,就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曾经问过大少,为什么会和凌菲意见相左,他说他觉得,两个人走一条道,走好过一个人走,所以才看好姬若离。
她如今瞧着他,方觉得,大少果然睿智!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她扎进了怀里,笑得有些放肆,“想我确实有些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