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做了个很大的决定:“行行行,是我的错,给你赔不是了。这里有两百块前你先拿着。”
虽然男人的态度还是好不到哪儿去,可舒望已经没有心思与力气和他纠缠了,挥挥手就让他滚蛋了。
而围观群众也在一片嘘声中渐渐散去了,他们本以为还能看场热闹,可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给解决,真是失望透顶。
马路边很快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人,舒望站在原地,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也不知道要去干些什么,看着那一辆一辆红的、黑的、白的、灰的汽车从眼前驰骋而过,脑子里仿佛更迷茫了。
“小爹,不要紧的,我还在这里。”直到耳边响起那软软糯糯的童声,他才一下回过神来。
秦因书蹲下身掀起舒望的裤腿,给他处理起伤口:“我刚刚跑到一旁的小超市,老板给了我点绷带,可以勉强应付一下,我们回家再仔细处理。”
说着说着,秦因书便感觉到自己头顶湿了,但这万里无云的天空分明没下一滴雨。
“对不起……”舒望低头看着半跪在他脚边的秦因书,所有的委屈愧疚在这一刹同时涌上了心头。
明明他是爸爸,二娃是孩子,可现在一切好像都反过了过来,他不仅没能照顾好二娃,还得要二娃来照顾……
“没事的,小爹。“秦因书轻轻抱住舒望,在那温暖的怀抱中,下意识望向了那一片他再也触不到的蓝天。
小爹你一定不知道,在那个世界里的那个你也曾经这样为我做了很多次……
在另一边,秦宥正开车驶向一家新开业的高级餐厅,而这辆大概只被他一家四口坐过的车上还坐着另一个女人。
蒋经兰一边旋转着口红一边对秦宥笑道:“我就说我这口红跑哪儿去了,原来是在你这,多谢了啊。”
秦宥微微瞥了蒋经兰一眼,心中莫名的不畅,连语气也带上了点不耐烦:“最好别在车上补妆。”
“有心事?”蒋经兰勾起嘴角,可眸色却暗了暗。
“没有。”秦宥压低声音回答道。
“那好,今天晚上吃完了饭后陪我去江边逛逛,我记得以前你总喜欢一个人跑去江边吹风。”
秦宥沉默了会:“我已经很久没去了。”又过了会:“不过,和你去也挺好的。”
蒋经兰平直的嘴角又满意地翘了上去,她漫不经心地扫过窗外:“现在的人素质可真不怎么样,对面转角那堵着一大堆人,难道不知道这个点不应该来增加马路负担的吗?”
“是吗?”秦宥顺着她的目光淡淡往外一扫,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阿宥,”蒋经兰的神情忽然认真了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宥,眉宇间浮上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我知道当初是我错了,这——”
“这些年来,你有想我吗?”
秦宥不由握紧了方向盘,他心脏里仿佛埋着一颗炸弹,跳得快极了,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几乎要让他不能思考。
不等对方开口,他已一个猛打方向盘,调转了车头。
“阿宥,你这是在干什么?!”
等到蒋经兰又急又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秦宥才恍然惊觉自己做了些什么,他看向车外,那是蒋经兰口中围了一堆人的转角,可现在那儿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觅食的猫冲他龇起了牙齿。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也不能这样不顾生命安全吧!”
秦宥回过头,蒋经兰正一脸气愤地看着他,眼角绯红,含着盈盈泪光。
她叹了口气,肩头一下塌软了下去,头垂得低低的,看起来竟有种我见犹怜之感:“对不起,秦宥,当初都是我的错……”
秦宥神色有些恍惚,良久后,他伸出手抚上了对方颤抖着的背部。
舒望牵着秦因书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但在外人看来,可能是秦因书牵着他才对。他不知道他们要走向哪儿,但跟着秦因书总是没错的。
走了没两步,走在前方的秦因书忽然停下了脚步,舒望也跟着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呢?”
秦因书无奈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舒望:“擦擦吧。”幸好他刚刚为了有备无患,特意找超市老板要了点面巾纸
舒望吸了吸鼻子,默默接过纸,将哭花了的脸擦了个干净,这才感到了些许不好意思:“其实我真的没想哭来着的……算了,不讲了不讲了,太丢人了……不过,谢谢你,二娃。”
秦因书微微笑了一下,他会这样做不过是因为他也曾经有个爱哭鼻子的小哭包,现在他照顾不了小哭包了,照顾一下大哭包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