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虚应召而来的路上便已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 但在见到那凄惨的场景之时,心头仍不可抑制的生出痛惜之情。
她只身进入房间, 阳光就从身后的大门照进房内。然而,眼前只有无尽黑暗的空间。压抑又沉重的气氛, 还有暧昧至极的味道让整个房间看起来仿佛是哪个噩梦里的场景。
她远远的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床边,显眼的白发表明了那人的身份。
蒹虚大着胆子喊了一声“大人”,便见帝释天向自己招了招手。
她缓缓向里走去,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终于能更清楚的看见两人的情况。
帝释天身上只穿了一件染血的亵衣,以十分聊赖颓废的姿势歪坐在床头。她的身边躺着墨焰,盖着薄薄的被单, □□出的肌肤带着颜色不一的青紫, 看样子应该是还没醒来。
“大人……”蒹虚不忍多看,只又望向神色晦暗不明的帝释天。
她低着脸专注地望着床上的人,神情隐藏在白色的发间,透露出几丝枯寂。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 她侧过头来, 碧眸用一种十分凝滞的眼神望向了蒹虚。
医师经不住打了一个冷战,那眼眸中的空虚似乎是要将人吞噬了一般,叫她心中升起了寒意。
帝释大人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她的脸色如鬼魅般惨白,神色也是无比的僵硬。
多年的经验叫蒹虚立马发觉了不对。此时也顾不上失敬不失敬了,她出手疾如闪电,一掌拍在帝释天后颈处, 口中大声叫道:“帝释大人!”
效果立竿见影。
帝释天震了一下,而后,呆滞的面容开始出现了变化。她面上的神情似悲似喜,眼中终于溢出泪水来。
“蒹虚……”她的声音干哑到了极致,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抓住了蒹虚的臂弯,“你快帮我看看焰儿……”
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有些人为何要沉默呢?可能是因为一开口就只能哭泣吧。
蒹虚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不断点头,叫她放心。
帝释天让出位来,半跪在床边,一副失魂落魄又心神恍惚的模样。蒹虚不知她在药效过去后的现在是否有后悔,只暗暗祈祷最糟糕的情况不要发生。
刚才帝释大人的样子真的吓到了她。天人,终究不该太过执着于世情。
王妃毕竟是阿修罗,身上的外伤都算不上大碍。至于私密处的伤患她十分明智的没有去检查,毕竟有过之前冷图茗的经验,她大概也知道会是什么个状况了。
上药的事帝释天该是义不容辞。
可见的伤痕总是最轻的,但墨焰遭受这样的经历后内心究竟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帝释天听完蒹虚的汇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用凝欢吧。”
终究是无法避免的结果。
蒹虚心中哀叹,还是不忘要为帝释天治疗,请了几次均未果,也只好默然退下。
墨焰做了一个长久的梦,在醒来的时候,却已忘记了梦的内容。不知是因为比现实更痛苦,还是因为心早已麻木。
身体上并未感觉到痛楚,许多地方还有明显上过药的痕迹。因为已经受了足够的屈辱,所以怎样也无所谓了。
帝释天的气息就在她的身边,带着粘稠而腥甜的香味。
她能感受到对方注视的目光,强烈得仿佛要将自己吞噬了一般。
“焰儿,醒了的话就先喝点药吧。”
帝释天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清脆又神气。而后,墨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不由分说的抬起,靠进了一个温热的身躯里。
“焰儿,把药喝下去。”
墨焰能够感觉到吹拂在耳边的气息,温柔得过分的语气,还有已经喂到唇边的汤药。她紧闭了唇齿与双眼,撇开脸来,用一种无声的沉默来抗议。
帝释天似乎是因长久不见她如此□□直率的拒绝而轻笑出声。
“你不喝的话我就用嘴喂你了。”
自己究竟还在坚持什么呢?这样的人生已经可笑得不能再可笑了,无畏的挣扎就放弃吧。
帝释天再次将药碗递到墨焰唇边,用诱哄孩子般的语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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