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连忙道歉,“啊……对不起,阿尧,我忘记你不记得了……”
她也听说了,华祚公主遇刺后,他曾陷入三年疯癫,醒来后,却将这位王妹所有的事都不记得了……
伏尧不吭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是我不好……提你伤心事。你和她感情一定很深,不然不会这么痛苦……只恨不得忘掉。”
“那你呢?最痛苦的时候,便会选择遗忘么?”
她喃喃反省时,竟听得他乍然***的反问,不由得一呆。
抬头对上他幽深的瞳,仿佛那一瞬间,有一种无法压制的悲恸漫天而来将她吞没。
“我……”
她费了很大气力才回过神来,然后,摇摇头,“不会。”
“发生了,即是发生了,无论多苦痛的过去,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会放弃的。”
而伏尧听得这话,反而愣了愣,“……是么。”
可随即,她似又想起了什么,苦笑着又补了一句。
“可如果……连我也选择了忘记,那一定是……被折磨得……连死也无法解脱的痛吧。”
话音落下,她自己也失神了。
连死也无法解脱的痛……那会是什么样子?
她并没有经历过。即便连唯一的亲人离开了她,她也想要好好地活下去。
可如果……是伏尧离开了她呢?
心一下子便揪痛难忍,她急忙打住这般消极的设想,抬头看向伏尧,却发现他竟似木雕般呆滞在那里,眸海里虽倒映着她的影子,却已全无光采。
“……阿尧?”
她担心地唤他,“可是我……说错什么了?”
而他望着她,沉默着,片晌,才唇角颤颤,一笑,“不……说得很对。”
然后,他又继续开始喂她喝汤,可她分明感觉到,他扬起的手臂,比方才,沉多了。
一定是想起了王妹的事在难过吧……
她有些后悔,不该来问他的。她只是太想知道……太想知道……那名夭折的华祚公主,究竟与她的母亲有没有关系。
那玲珑锁里藏着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方小小的滑翔翼模型,尽管年岁已久,仍辨得出其手艺之精巧,而形状,则与母亲教她的一模一样,甚至包括改良后的部分。
可最让她惊愕的,是竟在那机身不显眼的地方上,刻着她母亲惯用的落款……
无怪乎,那时伏尧会那般迫切地追问她滑翔翼传承的事,可是他从前便见过了?
难道,她的母亲……真的在她来到之前便已先来过这个世界?若非如此,那雾霜宫一切的布置与风格,又怎会都这般巧,尽数遵循着她母亲的喜好?
华祚公主……会是她的母亲么?
会与她一般,因为某个因缘巧合,附身在了那名公主身上,然后,又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刺杀,折返回了原本的世界?
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更多的证据……
而更让她忐忑的是……说不定,她那位神秘的父亲,便正在这个世界,也许……还正好好地活着?
听闻,与华祚生前关系最好的便是当年的伏尧了,她想着他该是最了解那女子的人,所以才来问他的。
可如今却惹得他这般痛,让她好生内疚……是她错,该换个人的。
“阿尧……有件事,你可以帮我么?”
她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开口,“你可不可以……安排我与花大
人见一面?”
他之前便很不喜她与花鎏来往,可那时毕竟是误会她对花鎏别有居心,如今他们已共同经历过这般多事,他该明白她对他的一往情深的。
可不想,伏尧的面色马上便凝住了。
“不准。”
斩钉截铁,不留半点余地。
她被噎得怔住,一会儿,才笑着轻捶他的胸口,“好啦,不要吃干醋啦,我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他罢了。”
“为何不来问我?”
他依然蹙着眉,明明神色平静,却分明是一副不满的样子,“你可是觉得,这天下有他花鎏晓得,寡人却被蒙在鼓里的事?”
而她只觉得他这般模样,像极了争宠的小孩子,禁不住笑得更欢了。
好吧,既然是他喊她问,那便不要怪她哟。
“那好……我问你哦。”
“十年前,华祚公主在世的时候,可喜欢过什么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