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浮光有些迟钝地抬眸,“啊?哦……伤药已经给了方才的大嫂,没有了。”
却见那位偏偏公子笑道:“一点小伤,无妨!”
裴若薇皱了皱眉,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来,“烦请殿下把手伸出来!”
元瑸愣了愣,依然还是照做了。
裴若薇不由分说地帮他包扎了起来,“我师傅说了,习武之人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小看了任何一点小伤。”
浮光在一旁看得眼皮突突直跳,她这个长姐还真是……不拘小节!再去看若薇的目光,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镜中一世,他们之间的缘分便是上天注定的;此生此时,他们之间的羁绊恐怕还是没有人能改变。
如果……不去看最后的结局,他们也曾有过令人艳羡的幸福时光。但是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了两人最终的割裂?
而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少年人除了深藏不露的野心,倒真算得上一个谦谦君子。
而生于帝王之家,对权力有野心又算得上什么错?此刻连她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他有什么偏见?
“殿下,该启程了!”一名侍卫上前催促道。
几人又相互告了辞,裴若薇的目光怔怔地追随着远去的人群。浮光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她的袖子,“长姐!人都走远了!”
裴若薇红着脸颊别过头去,却正好看见方才那个驯虎的少年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的方向,准确地说是在看着她身边这位芙蓉如面的妹妹。
“我看啊,你有麻烦了!”她压低声音说道,“麻烦就在……那个方向!”
浮光微微一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对上了那双清澈的眼睛。她微微一笑,略施了一礼,“小侯爷。”
梁鸿躬身还了礼,快步走上前去,笑吟吟道:“裴姑娘今日这身装扮还真是潇洒俊逸。”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角,又继续说道:“哦……上回一别,在下特地派人去打听过姑娘的下落,只是……只是想要再正式向姑娘赔个不是……”
裴若薇轻轻咳了咳,意味深长地看了浮光一眼,转身带着兴儿去别处等他二人说话。
浮光摇了摇头笑道:“过去的事情不值一提!今日一见,才知小侯爷原来不只能驯服猫,连驯服这样的猛兽也不在话下。”
梁泓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后脑勺道:“姑娘见笑了,万物皆有灵性,这白虎只是生的庞大了一些,实际上也没有那么骇人。哦……方才我只是用了些凝神香便让它安静下来了。”
浮光有些好奇地道:“可否将那支香给我看看?”
梁泓从怀中摸出个小竹筒来递给她,“裴姑娘当心,这香在空中轻微晃动便可点燃,不过……对人是无毒的。”
浮光将东西拿在手中,更觉得有些好奇了。这香无色无味,对于动物有些催眠的作用,对人却无大碍。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梁泓见她看这香看得出神,便道:“可惜只剩下这小半截了,如果姑娘喜欢,下次……下次我送一整盒给姑娘。”
浮光摇了摇头,“小侯爷不要误会,只因家师向来爱研究这些东西,所以我也有些耳濡目染罢了。”
梁泓笑道:“原来姑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说起来,这制香的师傅也是位奇人。”
“哦?”浮光听他如此说越发地觉得有趣,不知这奇人与师父比起来如何?便脱口而出道:“不知这位高人在什么地方?”
“哦,惠曾师傅在城外的小丘寺修行。惠曾师傅修为高深,唯独……唯独性子却有些古怪,不过……不过人很好的。”
浮光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小侯爷,小侯爷!”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抚着胸脯埋怨道:“才一眨眼的功夫,您就不见了,真是让奴才一顿好找啊!”
梁泓有些抱歉地问道:“我因逢着故人而忘了时辰。石孟,可是出了什么事?”
叫做石孟的小厮道:“正是呢,今日姨太太家来府上做客,夫人还在家等着您回府呢!”
梁泓抚了抚额道:“你先去前面等着,我马上就来。”
浮光见他有事便道:“既是府上有客,小侯爷不如快些去吧!”
梁泓有些踟躇道:“也好,如此在下便告辞了,改日……改日再同姑娘探讨此事。”
浮光微微垂眸,两人便在路口相互告辞,各自回了府中。
……
当日元庆兄弟二人回宫复命,自是到成帝面前领了罚。
隔日便传出了宫中的旨意:太子任意妄为,险些酿成大错,自请罚俸半年、禁足三个月。而裕王没有能及时劝阻兄长,同样有错,也判了罚俸半年。
百姓们听说,皆有些为这位裕王鸣不平。过了两天,大街小巷便传出了一首童谣来。“白虎闹市乱纷纷,裕王勒马救苍生……”
一时之间,关于那场闹剧中的两个关键人物—裕王和汝阳侯府的小侯爷一夜成了京城中的话题中心,又不知引来了多少姑娘的倾心。
好在丞相温御将此事上奏到了成帝跟前,成帝免去了裕王的惩罚,反而赏了一座新的府邸。
魏夫人母子可以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但与此同时也难免招人嫉妒。陈氏母子对他们二人一向是不放在眼里的,经此一事便有些警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