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道,“对方只有一个人,拦住他!”
凯文独自站在雨中,面对着逐渐缩小的包围圈。他缓缓睁开眼睛,长刀从鞘中滑出,荡开绵绵的雨水。
利曼港。
码头乱成一锅粥,船上挤满惊慌失措的难民。船员堵在岸上,声嘶力竭的维持着秩序:“妇女和儿童优先,不要拥挤!”
“让一让!”克莱恩提着箱子冲下车,小南背着菲尔德,后面还跟了一串孩子。“我是联盟的医生,请让我上去!”
他们艰难的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克莱恩出示了证件和护照,许多双手从船上伸过来,把他拉上了甲板。小南把菲尔德递了上去,自己艰难的爬上船舷。甲板上早已挤满人,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了。大雨滂沱,海流汹涌,船只在海面上飘来荡去,一些难民不顾一切的跳入海中,有的立刻被湍急的海流冲走,有的游到最近的船上,顺着船沿爬上甲板,本已满载的船开始失去平衡,大量海水涌入船舱,难民们惊恐的尖叫起来,拼命把这些爬上来的人往海里踹,用斧头砍断他们的手,甲板上鲜血横流,海上满是落水声和人们凄惨的尖叫。
直升机在头顶徘徊,炮火把海面映得通红。船长砍断了拴在船舷上的铁链,嘶声叫道:“出航——”
带锈的船锚吱吱嘎嘎的露出了水面,撞击着木质的船体,在海上腾起阵阵浪花。船只一艘接一艘驶过漂在海面的尸体,岸上的难民绝望的叫起来,妇女们跪在地上捶胸痛哭,哀求船员带上她们的孩子。克莱恩紧紧握住船舷,心如刀绞。这时,菲尔德终于悠悠醒转过来,轻声唤道:“哥哥?”
没有人回答。昏迷前的场景一下子闯入脑海,菲尔德的瞳孔慢慢放大了。他突然尖叫起来,想从船上跳下来。
“不要乱动!”小南拼命抱住他,菲尔德崩溃了,在她怀里又踢又叫,哭得撕心裂肺。
“哥哥!”他的嗓子都喊破了,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哥哥!哥哥!”
“菲尔德,别这样!”克莱恩眼眶通红,噙着泪拉住他,“你要为了他活下去,这是你哥哥的愿望。”
“我不!”
菲尔德奋力挣开他们,从甲板上纵身一跃,跳进了大海。克莱恩大惊失色,连忙冲到船舷上。菲尔德从海里冒了个头,朝岸上游去。
“傻孩子,快回来!”他朝菲尔德大吼,冲过去摇晃着船长的肩膀,“停船!还有人没上来!”
“先生,这种状况怎么可能停船!”
“菲尔德!”克莱恩挤开人群,拼命吼道,“别犯傻了,快回来!”
菲尔德从齐膝深的海水中站起来,咳嗽了两声。他浑身透湿,拔出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克莱恩呆若木鸡。菲尔德拿枪指着太阳穴,满脸是泪,一步一步往岸上退去。
“再见了,医生。”他用口型说。
克莱恩哭了。小南眼眶通红,紧紧握着船上的栏杆,骨节泛白。她突然扑到船舷上,高声叫道:“去北门!所有守军都在那里!”
菲尔德点了点头,跑进了炮火隆隆的屠宰场。克莱恩跪在甲板上,把脸埋进双手间,带着哭腔喃喃道:“上帝啊,我们究竟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们?”
小南浑身一震,脸色突然煞白。她悄悄离开医生,一个人躲到船角蜷缩成一团,止不住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