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了一下育沛,她此时正值虚弱,有些苍白的面庞挂着滴滴的汗珠,那一双墨黑的瞳却定定地看着他,这眼神,与数万年前那些欲将他杀之而后快的眼神不同,与那些虚伪奉承的眼神也不同,这眼神更像是深水的一汪幽潭,深不见底,澄澈人心。
“你是要我现下就杀了你,以证己身?”垂千彧漫不经心道。
“你——”育沛有些气恼,这魔王果真是脾气乖张。
垂千彧只是轻轻瞥了育沛一眼,便又细细地打量起水下这个结界来。
整个结界的形状是半圆形的,若隐若现乳白色的光芒在结界层上缭绕。除却冰墙破碎时结界有一层自中心到边缘的振荡之外,与育沛来时并无二致。
“距离本座沉睡怕是已过去了万年,这冰封湖却是一如既往。”垂千彧抬头望向结界最高处,“若是万年前的本座,这个小结界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变破了开去!”垂千彧暴躁地拾起身边埋沙湖底的一把仙斧向结界顶掷去。
只是在仙斧还未碰到结界之前,便因为投掷的力量和经年的腐蚀化作了点点黄沙。
垂千彧眼中暴躁更甚,他瞥了一眼身边趁他发脾气趁机打坐调息的育沛一眼,一笑,“你能破开本座的封印,定也有法子破开这钵盂一般讨厌的结界?”
育沛本来在调息,垂千彧这句话是传音入耳,将育沛从调息中惊醒过来,她听了这话不由得尴尬一笑,“我这点微末仙力,怎么能与您老人家相提并论,解开您的封印也是误打误撞,无心之举。”
“嗯?你不是专程来解救本座的吗?无心之举?本座的忠心手下一个都不剩了吗?本座的心……好痛。”垂千彧望向她的眼睛,育沛莫名的觉着此刻的魔王大人有些可怜巴巴的意味。
“大人……您老人家已经被封印……”垂千彧眼睛微微睁大,挑眉“嗯?”了一声。育沛连忙改口,“您老人家沉睡了万年,自然是知道故人不可考的道理。”
垂千彧神色莫晦,“那你可还有其他的本事助本座离开这里?”
育沛沉吟,“不瞒大人,我修习的术法是增益法术,回气滋血的流派,为人祛除疫病,益寿延年……”垂千彧的脸离她近了几分,育沛动了动嘴唇继续说道,“还是比较拿手的。”
垂千彧皱眉,“那你说带着你和带一个平安符有什么区别?”
育沛以袖遮脸,“我的作用比平安符还是大一些的……”
“大人此时的法力还未恢复罢,我可以让大人的法力恢复的快些。”育沛连忙道。
说着育沛用手心搭上垂千彧的,将自己的手心与他的手心相贴,仿佛在继续刚才的调息一样,垂千彧的身上也朦胧的泛起了和育沛周身一样的温柔的淡黄色的光芒。
这种温暖又温柔的感觉……
垂千彧只觉得周身的血液也随着缓慢温柔地流动起来,流失的法力像是在随着血液的流动回溯一般,在育沛温热的掌心触到他的时,这种感觉就若初秋时温热的晚风,将他整个笼罩。
垂千彧闭上双眼,与育沛就这样四掌相对盘腿调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