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憋屈似乎随着这一声大吼发泄了出来,宇文砚舒沉重的内心似乎得到了片刻的松绑歇息,人也轻松了不少,之前的伤心难过好像都消失不见了。
良久,厅内都好像还有那一声的余韵盘旋,嗡嗡作响。
“你这是练得‘狮吼功’?”赵凤娘小心翼翼的问,眼睛里有着惊疑不定的畏惧,这小身板里怎么居然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秋朝阳不耐烦地朝她:“知道还不赶紧……走。”他本来也想说‘滚’的,不过念于她是梦池的表姐,多少还是留了点面子。
“我娘这几日不舒服,你随意。”梦池也不满这个表姐的作为,下了逐客令。
赵凤娘忙不迭的赶紧离开这里。一个小姑娘都有这么深厚的功力,实在太可怕了。跟在他身后的青衣男子,看到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有一丝不屑。刚才那声音,听着虽然高,但仔细一分辨,根本就没有内力。就这样都能被吓跑。主子。这次的眼光可不咋样。
“七月,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梦池明显脸色不虞,这个表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真的以为无影庄是她家吗,说来就来,一声招呼都不打,太放肆了。
宇文砚舒坚持要走。梦池心虚,秋朝阳的美色都没能让她产生留下他们的冲动。嘱咐下人备好物资,亲自送他们出去。
路上,宇文砚舒沉默,独孤凌只在她身边。尽职的扮演好表哥。跟主人家寒暄道别的程序就丢给了秋朝阳和夏启扬。
远远地看到赵凤娘躲在一处假山后面,借着山上如瀑布般垂下来的藤蔓掩映,鬼鬼祟祟地偷看他们
“梦姑娘。你那个表姐跟你不大像。”夏启扬对她这种行径极为不喜,但本身的性格休养。又让他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不喜欢她来,就直接轰出去,你们这么拖拖拉拉的,难怪他们妄想。”
秋朝阳就没这么含蓄客气了,梦夫人娘家的事情,他在外也多少听到过传闻。他是没想过要娶梦池为妻,但一直是把她当朋友看待的,是朋友就要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为她考虑三分。
梦夫人的娘家——宣州赵家,原来也是鼎鼎有名的江湖大家。梦夫人的父亲——赵越仁,年轻时最爱行侠仗义,结交了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一柄足足十八斤重的九环大刀舞的虎虎生风、泼水不进,成为了江南的一方霸主。
可是这样一个侠肝义胆的英雄人物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好色,梦夫人的娘就是当年江南有名的美人,可惜红颜薄命,女儿十岁那年就无奈因病撒手人寰。
之后,不过半年,赵越仁迎进了在外面养了几年的外室进门,成为第二任赵夫人。然而,这位也是好景不长,短短半年就香消玉损。时隔一年,赵越人的第三人夫人出炉了,是赵越人原本身边的一个妾室。这名妾室膝下有一子,比赵鸿影只小半岁。
梦夫人本就不满父亲在母亲尸骨未寒抬进新人,满打满算,还没有两年,父亲就又有了第三任妻子。一气之下,就带着娘亲留给自己的人搬到了当时的惊云山庄。
惊云山庄本是赵家的产业,但她娘去世前,要赵越仁划到了女儿的名下。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了解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也已经预料到自己死后的情形,这是她最后为女儿筹谋的退路。
那时的惊云山庄不大,只有萧景璘当初在看到的外面的地方。梦夫人搬来后,当机立断买下周围几座山头,又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向深山腹内延伸了几百里。
而赵家在这几年内却渐渐败落了,赵越仁年轻时好勇逞强,又在女色上不知节制,年纪一大,身体各个方面都出现了毛病,当家作主总是力不从心,在妻子的怂恿下,把家交给了儿子,自己带着一大帮子姨娘、外室住到了城外一处山水秀丽的庄子,美名其曰:休养。
他儿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老子的一身功夫仅学了个皮毛,唬唬普通百姓还行,稍微五大三粗一点的壮汉他都镇不住。但是却很好的遗传了他老爹好色的毛病,加上自己又不善经营。赵家很快就入不敷出,捉襟见肘。
他怕老爹追究,不敢变卖家产。于是听从了他娘的建议,把主意打到了姐姐的庄子上。反正姐姐一介女流,未婚生子,败了名声,也嫁不出去了。生的个女儿将来也是泼出去的水,这处庄子不留给自己还能给谁。
“我也知道这个理啊,可我娘总说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做的太绝,徒惹笑柄。何况我外公还在世呢,他那么溺爱我那便宜舅舅,到时候还不打上门来。”梦池撇嘴,照她的想法,应该是她们打上门去,把这些事跟外公好好清算清算,大不了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要不咱们成亲吧,不要你入赘,我让我娘把这出庄子给我做个陪嫁,他们就不敢打这儿的主意了。”梦池眨着眼睛,期盼地看着他。
秋朝阳骇然,怎么扯到他身上来了:“你就是不成亲,他们也不敢硬来啊。”都以为无影庄的暗器是吃素的么。不然,凭那对母子不要脸的程度,还不早就找人来明抢了。
又被他绕过去了,梦池悻悻的收回期盼,幸好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她到一点儿也不在乎,反正她有的是时间,相信总有一天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跛叔说过,江湖儿女,要有坚持不懈的精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