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明泽难得的有些回不过神目光呆滞的看向纪苏墨,“这个……”
纪苏墨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在她耳边道:“小声点,要不是为了给你看,少爷我才不会费这么大的劲儿把妹子抱出来。”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颜明泽甚至能感到他呼出的带着热度的气息,十岁的少女,明艳如同火红的石榴花,头一次,竟像她待嫁的姐姐一样,红了脸颊。
红晕没有持续多久,少女火炭似的脾气猛地把纪苏墨推到一边:“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话是这么说,眼神却无处安放,伸出手,将篮子的盖子挪开,看着里面果然躺着一个粉嫩嫩的婴儿——毛茸茸的脑袋上戴着一顶小帽子,黑葡萄似得眼睛乌溜溜的望着她,不哭也不闹,只是张着嘴巴吐泡泡。
颜明泽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白嫩嫩,肉呼呼的小包子,心道:怨不得别人都偷偷将颜王府的嫡三女和振威候府的小霸王放在一起比较,她原先还不乐意,这纪苏墨胆子明显是比她大多了,这一次,她甘拜下风好不好。
她正要说点什么,纪苏墨欠扁的声音又从后面小声地传来:“怎么样,这回信了小爷了吧,小爷的妹子就是全天下最聪明最可爱最漂亮的婴儿。”
“嗯……”顾明泽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你妹妹果然比别的婴儿貌美如花。”你也比别家的儿子胆大包天。
纪苏墨手一抖,剩下的半杯茶水尽数泼到那件玄色窄袖长袍。
“啊——”
来自少年的哀嚎声响彻茶楼。
也不知是先前那位少年的,还是后来那位少年的,吵吵闹闹,说说笑笑,都因为这无忧的少时年华。
纪涟漪安安静静地躺在篮子里,下意识的伸出身处右手,咬了一口,手不疼,没长牙的牙床倒是被咯的生疼,都说梦里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她有一瞬间的怔忡,她真的回来了吗?没有王府,没有妾室的身份,也没有那个连面都没见到的孩子……
孩子……,想到这,纪涟漪心里又是一阵疼痛。
她曾经发誓要给在能力范围内给她的孩子最好的,可是她的孩子连来看看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她从小没体会到过来自母亲的爱,自打记事以来,母亲对她便总是冷冷淡淡的,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觉得看着母亲悉心教大哥写字的时候就好生羡慕,可是她不敢靠近,她害怕母亲的训斥,她一度怀疑自己不是母亲生的孩子,因为她和母亲长的一点都不一样,比起她来,大哥,二哥,大姐才一眼就能看出是母亲的孩子。
“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同样的柳叶眉,带着叶家人特有的娇媚的风情,同样的桃花眼,一汪清泉似得,四周略带红晕,眼形艳若桃花瓣,睫毛长而卷翘,一双眼睛黑白却不分明,朦朦胧胧,似醉非醉,雾煞煞,气氲氲的,她一度觉得不像母亲的自己,长得像个丑八怪。
她那时小,只觉得自己和旁人都不一样,一双凤眼委屈的带了泪,问乳母:“妈妈,为什么我的眉毛和阿娘长得不一样?”
徐妈妈望着还没有桌子腿高的小人儿,鼻子一酸,摸着她柔软的发顶,“涟宝乖,远山眉比柳叶眉更大气,我们涟宝的眉毛最好看。
“可是……眼睛也不一样……”涟漪憋了嘴,眼里含了一泡泪,乳母还是没告诉她为什么她和阿娘长得不一样。
“这样啊……”徐妈妈把涟漪抱起来,拿帕子就擦她脸上的泪,看着才四岁多点的小人儿,脸蛋白生生,粉嘟嘟的,眼睛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却黑白分明,眼尾的睫毛沾着泪珠,微微下垂着,笑着说道,:“那是因为涟宝长得像侯爷啊。”
纪涟漪四岁的小脑瓜努力的回忆着,好似真的是这样,爹爹的眼睛也是又长又宽的,府中人都说爹爹的长相是极为出色的,她虽然不知道出色是什么意思,但想来也知道是夸人的。
这么一想,紧皱了一个中午的小脸可算是放晴了,原来她长的像爹爹啊,她长大了也会像爹爹那么好看的。
可怜的一个中午都在哭鼻子的小人儿,早就忘了她最开始的问题是为什么她长的不像啊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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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苏墨被他老子捉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他跪在地上,头一次,看见爹这么严厉地望着他,旁边是同样跪着的张姨娘。
和一脸不服气的纪苏墨不同的是,那张姨娘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不哭也不闹,一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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