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究竟能坚持到何时。
两人回府的时候还下着雨,不大,淅淅沥沥的刺骨。
叶之章一语不发,涟漪也藏着心事,不同寻常的安静。
马车早在门口候着,一把伞,下面撑了两个人,雨斜着吹来,两人都被浇湿了大半。
“不要打伞了”涟漪开口“就像是小时候那样”
“好。”叶之章笑道,当即丢了伞,让雨打到身上。
这是两人幼时极其喜欢的游戏,每每惹得一干丫头小厮瞪眼,喊着“小祖宗”将他二人捉回去,青石板路上回荡的脚步声似还在耳边,如今,却再不是当初的模样。涟漪时常怀念幼时,当真的无法无天,何其有幸,遇上这样的父母,何其有幸,遇上这样亲人,便是痴傻之时,又哪里有人敢给过她一点气受?
小雨化开了涟漪脸上的煤灰,冲刷成一条一条的沟壑,叶之章看着这样的涟漪忍俊不禁,涟漪咧了嘴冲他笑,花猫一样的面孔上露出一排小白牙。伸手胡乱抹了一把脸,叶之章脸上毫无意外的多出了三个道道。如今涟漪穿着男装,这“兄弟”二人,虽然五官不同,从前却极为神似,宝珠笑称这是“本朝两大美公子”,如今这样,倒也成了“本朝两大丑八怪。”
两人在雨中跑了一条街,才坐上回府的马车。
回到家,却早早有丫头在门口候着,见了自家姑娘连忙开口:“姑娘,侯爷请您去书房呢。”
涟漪自知已被发现,不禁万分心痛,拖着去刑场的心思一步一步走向书房。
纪元山正襟危坐,等着女儿,却见那黝黑的脸色,黑白交加的沟壑,简直惨不忍睹。明明想笑,却还是强忍住,这个女儿,当真是娇惯的过了头,竟敢找她表哥帮她出府,今日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此时纪元山还不知涟漪暴揍程君临一顿,只看女儿这不服管的样子,便觉得头痛。目光不禁沉了下来。
涟漪一看爹爹的样子,当即酝酿了一汪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爹爹身边,拉了爹爹的袖子,主动认错:“爹爹,女儿知错了。”
纪元山双手抱胸,冷着脸:“哪里错了?”
“不该出府。”
“还有呢?”
“不该找表哥带我出府。”
“还有呢?”有心诈她一诈。
“啊?”涟漪抬头,爹爹怎么什么都知道?抚着狂跳心脏说道:“不该……不该给清河王府小王爷下药还暴揍他一顿!”
“啥?……咳咳咳……”纪元山放下手中茶杯,差点被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