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在月色下疾驰,一路掠过尸山血海,停在了宫殿的台阶之下。
裴争从马上下来,随手在旁边的尸体上拔下了一把剑来,提在手中,上面的血迹浓厚粘稠,顺着剑身滴在了地上。
宫殿之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殿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裴争提步走上台阶,上面有鲜血在往下流,黑金靴底踩上去,一步一个血红的脚印。
站到了殿门之外,才看到大殿内不是没有人,而是所有大臣都杂乱的倒在地上,淌着血,没了呼吸。
正座上方坐着个人,居高临下睥睨着四方,看到了殿门之外的人后,忽的就笑了。
“裴大人,怎么才来啊,啧啧啧,可惜没见到你这些同僚的最后一面。”
阿木勒做出一副可惜的表情,连连摇头。
“人呢?”裴争只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眉眼如刀般锋利。
阿木勒不解,“什么人?这里躺着这么多人,裴大人要不自己找找?”
一道剑光忽的就朝着阿木勒袭来,他一个闪身躲开,金质的雕花龙椅剧烈的颤动了两下。
“开个玩笑而已,裴大人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阿木勒击了击掌,殿门外的台阶下就传来了一阵骚乱的响动。
“你要找的人就在外面了。”
裴争提着剑转身。
只见宫殿前面偌大的空地上,摆着一堆柴木,围成了一个圈,而圈中间被绑在木柱上的,正是新皇祁长风。
祁长风发丝凌乱,身上的龙袍也被割破了好几道口子,都在汩汩的流着血,他被绑在高高的点火台之上,迎着夜风,看向裴争,随后摇了摇头。
裴争仿若视而不见。
他眼尾朝四周扫视了一下,这片空地上站满了蛮族的士兵,皆是黑衣铠甲,手中的武器无一例外,尽数对准了他。
他手中的剑只是微微转动了一下,四面八方便涌上来了众多的蛮族士兵,直接将他牢牢包围了起来。
裴争捏着剑柄,轻轻吸气,身体内的所有内力便被一齐调动了起来,在四周形成了不可忽视的低气压。
不知从哪而来的风,萦绕在了裴争的身旁,一股带着强烈压迫感的山雨欲来之势自那袭玄色衣袍蔓延开来。
对面是千军万马,此岸却只有一人一剑。
“啊——!”
不知是哪个小兵先吼了一声,然后挥刀上前。
裴争眼都没眨,剑腾空而起向着后方一刺,就直接贯穿了那小兵的喉咙。
他双手伸开,凝神聚力,向上一提,原本乱七八糟插在尸体上的数十柄寒剑,忽的就齐齐飞起,悬在了半空中,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不止是众多的蛮族士兵看得惊讶了,就连阿木勒都盯着裴争的背影,默不作声。
随着蛮族士兵的一齐进攻,那些剑就像是有了灵魂一般,在夜色中急速穿梭起来,一连贯穿好几人的身体,然后再猛地抽出,任由鲜血四处飞溅。
数十柄剑周围全都形成了小包围圈,在激烈的战斗着。
裴争手中也握着一把,剑花凌厉而又精准的划破每一个士兵的喉咙。
他身上散发出来了怒气腾腾的杀意,像是能够把所有靠近的人和物都撕得粉碎似的,全身的内力不遗余力不计后果的尽数使出,也不管这内力会不会损伤到自己。
宫殿之外像是洒下了一场血雨,淋湿了玉石板的台阶。
裴争就从殿门外打到了台阶下,又打入了敌军的队列深处。
渐渐的,他眸中升腾起血红之色来,束得规整的发冠也尽数散乱了下来,像是来自地狱的罗刹,张扬邪魅,杀气腾然。
忽的,一阵刺痛自后肩之处传来,那里被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裴争的动作稍稍顿住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砍伤自己的小兵,手中的剑朝着他的面门就横劈了过去。
随后,身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伤口,但是每增添一处伤口,他的眼眸就会猩红暗沉一分,杀人的疯狂也会再高涨一节。
似乎是又回到了曾经的暗卫营似的,杀人,流血,无穷无尽的挥舞刀剑,只有把对面的人都杀死,才有可能会活下来。
不同的是,当初的裴争背后没有别人,有的只是一个残破不堪的他自己。
但是现在,他肩上有了很多人。
从荒漠里为了保护他和小人儿而死的商队,到守卫边疆十二城的将士们,从一整个被血海淹没的外族,到被漫天大火吞噬的安里城,从赵隶棠,沈欢,到今夜那个替他挡箭的小弓箭手,和现在倒在宫殿内的众官……
这一刻,他把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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