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怕把赵隶棠惊醒,因此动作更加轻柔,也就更扯不出来。
扯着扯着,他也打了个哈欠,白日的奔波中他也是一直提心吊胆着的,因此早就很是疲惫了。
扯动衣服的那只手渐渐的失了力度,床上的两人呼吸都变得均匀又绵长,一下一下,此起彼伏。
翌日,赵隶棠醒过来时,身上盖着被子,觉得精气神已经好了不少,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了。
房间内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
他从床上坐起来,还是觉得有些虚弱,房门正巧被人推开,阿澜月端着两个碗走了进来。
“将军,你醒啦!”
阿澜月语气中透着惊喜,把碗放到了桌上,然后走到床边来,扶着赵隶棠坐到了凳子上。
一个碗中盛的是碗热乎乎的汤面,另一碗中盛的是黑苦的药汁。
“将军,你放心吧,这面和药都是我借了厨房亲自去做得,不会有事的,你先把面吃了,然后再喝药。”
赵隶棠看着那碗面,却没有动。
阿澜月想了一下道,“将军,若是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先吃一口给你看看……”
他说着就拿起了一旁的筷子,看样子是真的打算先吃一口,只是筷子却被人夺了过去。
赵隶棠毫不客气的开始吃起面来,他肚子中早就空空如也了,三两下就吃完了一碗面,连汤都喝完了。
阿澜月道,“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去做点来。”
他没想到将军会吃的这么干净,他还以为将军会不相信他一口都不吃的。
赵隶棠没说话,端起了旁边的那碗药也一饮而尽了,然后又自己走回了床边。
他想到了什么似的,抬眸问道,“昨晚,你是在哪里睡得?”
“在……在我房里……”阿澜月回答道。
“嗯,”赵隶棠淡淡应了,上看来昨夜确实是自己的错觉。
“我再休息一会,午时启程。”
说完他便躺回了床上,继续闭眼休息了。
阿澜月把桌子收拾了,也没回自己房间,就坐在那桌边,离得赵隶棠远远的,时不时的看他一眼,然后又移开。
晚上他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盯着赵隶棠看,这大白天的,他不敢。
赵隶棠一觉睡到了中午,睡的很浅,起来后觉得力气又恢复了不少,看来阿澜月给他用的药都是上乘的,见效快。
出了客栈后,依旧是阿澜月在马上坐着,赵隶棠走在前面牵马。
两人来到家裁缝铺里买了身便装,等离开这座城镇后,再穿着兵服就很是奇怪了。
换好衣服,继续前行,这座小城镇不大,很快就走到了城门口。
出了城门后,赵隶棠翻身上马。
“将军,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赵隶棠策马挥鞭,“继续向南。”
越往南去,就会离得天朝越远,越深入蛮族内部,要面对的危险就会越多。
但是赵隶棠也有自己的考虑,阿木勒现在是被困在前线战场暂时脱不开身,一旦他回营之后发现自己不见了,一定会第一时间派人往北追赶,那样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追上了,甚至有可能会直接撞上回营的蛮族大军。
但若是反其道而行之,向南走,去到蛮族内部的其他城中,可能一时半会还不会被发现,自己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来养好伤,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以把情报先传送回去。
两人又骑马奔行了一下午,没有走大道,而是走的人迹罕至的小道,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再看到下一座城池,却是在荒郊野外的看到了一座破庙。
赵隶棠勒马在破庙前停下了,他先下了马来,脚步竟然有几分踉跄,他走到了庙宇中看了看,倒是个能遮风挡雨的住处,便走回来牵马。
将马拴好之后,赵隶棠没有管还在马上坐着的阿澜月,直接走进了庙中。
阿澜月自己从马上小心的跳了下来,看着赵隶棠的背影,心中只有一点点的小失落罢了,便也提步跟了上去。
这庙里有铺好的稻草,像是有人睡过似的,赵隶棠走过去就直接躺了下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阿澜月在他身旁坐下,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庙里不知道供奉的是哪里的神佛,模样看着竟然有些吓人,张牙舞爪的围了一圈。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呼啸的风声。
阿澜月有些害怕,根本不敢睡觉,蜷缩着身子靠在赵隶棠身边,靠的他近一些又近一些。
可是赵隶棠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恐惧似的,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