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得苍白的唇紧抿,脸色沉得厉害,口气更是阴冷:“这是何意?”
云霞躬身行礼,压低了声音道:“今夜赵家小姐与主子宿在一起,您……”
他恨恨地拂袖,在风中发出烈烈声响,恼道:“真是坏事,可有旁的话吩咐你们?明儿让她空出个把时辰来,爷的耐心可不是日日都这么撑得住。”
云霞摇头:“小姐并没有旁的事情吩咐,只是明日要去赏花,有赵家小姐陪着,怕……”
门前的两盏灯笼微蒙光亮打在他脸上,竟是有几分渗人,他的口气比方才还要冷:“还有那个赵言?”见云霞支支吾吾,越发不快:“这才多长时间,爷是管不了你了?”
云霞当即颤着身子跪下来:“云霞不敢。赵公子是和赵小姐一块来的,定是要随着同去。”
这个气势逼人的冷傲主子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入夜幕中,虽是怒意正盛脚下一片慵懒沉稳,与黑暗交融让人看着发寒。
翠翠一夜好眠早将傅钟先前嘱咐的话忘在脑后,醒来时道道金光照进来,照在身上只觉得舒服,她起身舒展腰身,看到在一旁还睡得香的赵锦心中五味陈杂。在外间的名烟听到响动,轻手轻脚进来,四下打量一番见门窗无恙,这才过来伺候小姐起身,因为小姐吩咐不许吵醒赵家小姐,她们放轻了步子,在外间伺候小姐洗漱。
赵锦其实在翠翠起身的时候醒了,只是不想睁眼,她们虽已经和好但有些隔阂和距离却是难以消除,这种感觉让她很是无力,任是谁都会觉得这么多年的交情就这般放弃掉会可惜,还有可怜的哥哥,不过是因为一场梦就要失去翠翠,让她该说什么是好。明明好好的日子,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赵锦不好一直赖床,未多久就起来穿衣,她未待随身丫鬟,自小也是娇惯大的,翠翠进来见她正慢悠悠地穿衣,失笑道:“悄无声息地做什么,云锦云霞不熟识,还和名烟装什么外人。得了,也别难为自己了,早点收拾好出来用早食罢。”
丫头们将东西端了进来,因着两家小姐亲如姐妹,伺候得很是用心。
而赵言因为心心念念的佳人就在身边,日日期盼相见的心终于放松下来,饶是如此也醒的极早,用完早食靠在榻上翻看着手边的书籍,只是半个字都看不进去,所以名烟来请的时候很快便收拾妥帖随着她去了。
饱睡一夜的两个妙人儿皮肤像是喝了水的梅花一样饱满欲滴,鲜亮魅人,特别是翠翠,眼波流转中透出浓浓风情。
“昨夜可是未睡好?瞧你还是有些疲惫。”
轻柔娇脆地声音宛如枝头小雀儿鸣唱的好听歌谣,一如当初她就是用这样的语调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唤他,如今再度听到,岂不是说明他的翠翠又回来了?心间灼灼欣喜在脸上表露出来,忍不住往她身边走了几步,两人袖摆紧贴,随着风纠缠在一起:“无碍,只是多日未睡好积攒而来的,补补觉便好了。”
这时朱桓打着哈欠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好听嗓音中满含抱怨,幽怨道:“天儿还早,正是好眠时,阿姐急着叫我来做什么?”
“自然是赏景,可别只顾着睡,当心连人都睡傻了。”
天际霞光弥漫,株株梅花被这片盛光笼罩,风一过枝桠随着摆动,团团花簇颤动,宛如大海中翻涌起来的银色波浪,耀眼而美丽。
几人说笑着往前方去,好像又回到了曾经,单纯而快活,他们之间无话不谈,像是这世间所有的烦恼都不曾光顾过他们,光鲜而幸福让人无比羡慕的生活。
赵言一直站在离翠翠最近的地方,看着她越发娇美的容颜,心中柔软无比,这就是他心心念念许久的人,生得越发光彩夺目,让他越发移不开眼,他想去拉她柔软无骨的小手,差一点就要碰到了,可是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定定地看向前方。
他顺着她的视线不解地看过去,俊脸倏地变苍白,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朵朵梅花下,只见一人身着玄色衣袍笔挺地站在树下,面目俊朗无比,带着惑人浅笑,见所有人都看向他,对着怔楞在那里的妙人儿,开口道:“翠翠过来。”
别人当他温润如玉,而翠翠却精准地抓到他话中很快消失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