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武悦君所言,此时所立之处,威风凛凛,举城上下尽收眼底,而登高远眺,才会发现那些身处城中的人们是多么渺小。城门下渐渐开始有人出入,或目光呆滞或讪的百姓接受士兵们的粗暴检查,全身上下都写满了逆来顺受的标签。这样的场景若站在城楼底下观看,或许会怜悯和同情,可居高临下却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了。
有那么一瞬间,小涵觉得血液里涌动着统治的欲望。
“很多女人,洗衣做饭,相夫教子,什么都没做就忙碌过了一生,我武悦君是绝不会这样活的。女人同男人的差别,只不过在于力量,但举千金何止限于蛮力?”
小涵看着她踌躇满志的样子,忽然觉得武悦君也是极有魅力的。当初王府选妃,还以为她是个神经粗大条的女人,现下看来,真有点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意思。从城墙上下来时,王城街上已经人声鼎沸了,比起来时的烦乱,此刻她心中已豁然不少,甚至还多了些蠢蠢欲动的新东西。
“那次在皇宫里见娘娘用巧力撬动巨石,又众人之前之前荣辱不惊,可谓是有勇有谋,后又听说你许多事迹,悦君认为,娘娘并非寻常女人,可不要将自己埋没。”
“嗨,”小涵挥了挥手,“什么寻常不寻常,比起付妹妹,咱们都是庸人!”
“此言差矣。决定一个人卓越与否,并不取决于他有怎样的能力,而取决于他想做怎样的事情。”武悦君的眼神如鹰般锐利,坚若磐石,“付家小姐纵然有旷世之才,可她的才能却是为别人而服务的,深藏闺阁,倒和那些隐世的圣僧没什么区别,这又有什么用处呢?”
这话说得偏激,可却让人无力反驳,付媛的确名声赫赫,虽屡屡助人,却无功于自我。
分别了武悦君,小涵便去客栈找了莱茵诗洛,她正在房中孤零零的吃着早膳。
“娘娘怎么来了?”诗洛有些意外,以为出了什么事,满是防备的站起身。
“淡定,淡定。”小涵急忙将她安抚坐下,“我只是心情郁结,便出来走走,想着你也是一个人,所以就来同你作伴了。”
诗洛点点头,“娘娘为何心情郁结?”
“没什么,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对了,你这几天都怎么过的?有没有到处转悠转悠?”
“城里大都走遍了,还吃了街上卖的各种食物,你们北孑的花样当真多。”诗洛回忆着这段时间以来尝的各种鲜,不禁为中原人的脑袋瓜子赞叹,仅仅是一条街一个集市,就能弄得五花八门,想得到想不到的都能买到,这大概也正是自己的民族被他们统治的原因。“诗洛多谢娘娘和七爷的赏赐,让我在这等繁华之地衣食无忧。”
“是我们将你邀来的,自然要负起责任,再说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自有需要你的时候,所以你便心安理得的享受吧。”
诗洛点点头,她喜欢陆小涵,因为这位王妃与过去自己遇见的所有北孑女子都不同,陆小涵说话单刀直入,不虚伪不做作,看似犀利,实则常常体贴入微、为他人着想。
“诗洛,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北孑的女人特别无趣,整日不是坐在家里绣花闲话,就是上街看戏买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