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却从没见过此人,说明他和儿子的矛盾绝不可能是官场上的权力倾轧。再加上这人别看外表一副酸腐儒生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双手都长有老茧,从长茧的位置来看,应该是常年拉弓之人。还有他的坐姿,他入座时有个多余的小动作,而这种动作正是骑马时才会使用的,如果不是经常骑马,根本不会把做这动作养成一种习惯。综上所述,如果还猜不出他是里勐人,那我姜某人这半辈子仗不就白打了?”
姜武统兵镇守边关十多年,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别看他天生一副大大咧咧的糙脾气,实际上,只要一涉及到与打仗有关的事,他从来都是粗中有细,毫无半点马虎大意。现在将观察敌人那套用在克里木身上,分析起来自然头头是道。
姜云飞哑然,父亲说的条条在理,他根本找不到借口反驳,只能将脸撇向窗外,干脆又玩起了沉默。
同样在边关待了十多年,姜夫人对里勐人的一些特性也算有所了解,听完丈夫的话,她在脑海里一一对证了一遍,顿时信了个十全。
“原来是里勐人啊……难怪了……”女人的发散性思维有时候真是无比强大,她顺着这条依据又推论出自己的猜测:“我看他一听埫州之战就炸毛,该不会是咱儿子在这场战役里差点把他杀了吧……”
如果姜云飞此时嘴里有口茶,非失态地喷出来不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算自己一个字都没说,父母也能将真相推断出七分来。
自家的儿子自己还能不了解?夫妻二人嘴里说着话,两双眼睛都牢牢地粘在儿子身上呢,就算他掩藏得再好,二人仍旧能从他脸上种种细微的变化中判断出他的大致情绪。
“唉……敏仪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摊上了一个里勐亲爹呢……”直到此刻,姜夫人还是扼腕不已。
“没办法了,咱们父子俩手上杀过的里勐人数都数不清,哪能娶个有里勐人血统的儿媳妇进门?”姜武也觉得可惜,但他比妻子果断,每当姜夫人纠结的时候,拍板做决定的总是他。“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吧,人家不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咱们姜家也不想娶个这种血统的女子进门,结亲之事日后休要再提。孩他;娘,等过阵子郡主亲事定下了,你再找个口碑好的官媒重新为儿子相个姑娘,反正咱们又不看重家世,要求这么低还怕没人嫁不成?”
姜夫人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有缘无分啊……”
有缘无分吗?姜云飞咀嚼着这四个字,心中一片冰凉。
当一切无法挽救时,这个从前一心埋首于打仗上的年轻人方才第一次认清楚自己的心意——是的,他心动了。即便那个女孩有着自己配不上的高贵出身,即便她迷糊冲动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即便她捉弄自己的点子一个接一个仿佛永无止境,他还是爱上了。
只可惜,这段爱情他发现得太晚,还来不及细心呵护,便要被人硬生生掐断。“情”之一字的甜美滋味他无缘品尝,收获的只有一腔苦涩,苦到心都在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