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时间等我通知。”
她三两下收拾好了东西,几乎没怎么和几人寒暄,匆匆起身走了出去。教室的门被关上,只留几个互相认识的大四学生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油画系的三个姑娘各怀心事,一时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江路晨左右看看,尴尬地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挑起了话题。
“纪千羽。”他叫了纪千羽一声,朝她露出个俊朗明亮的笑来,“那天之后就再没见过你了,那时候你那么匆忙的出去,没发生什么事吧?现在还好吗?”
这些日子要说没发生什么事,实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两人不过一面之交,纪千羽无意和他分享自己的私事,于是客气地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半句。
“没什么。那天临时有事放了你鸽子,不好意思。”
“那都没有关系……”江路晨连忙摆摆手示意不用道歉,而后犹豫地顿了顿,带着点试探地看着她,“那天和你一起来的朋友,是……傅遇风?”
纪千羽无声扬眉,朝江路晨神色冷淡地看了一眼,没有回答。江路晨讪讪地低下头,杜若晓看在眼里,终究按捺不住,抬高声音笑了两声。
“路晨,我们千羽背后可有钢琴家捧着,你就别这么献殷勤了吧,别给千羽添麻烦,还什么话剧女主角,我们千羽根本不稀罕好不好?哎呀……雨菱我不是说你,不好意思嘛。”
姚雨菱单手撑头,神色柔和地看着窗外,像是没听到一般。杜若晓挑拨不成,正觉无比尴尬,却见此时纪千羽似笑非笑地朝她看了一眼。
“别乱打趣,我其实眼光一般,心胸更小,真生了气的话,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派suv凌晨四点冒雨载我也哄不过来。我的脾气,若晓应该知道?”
凌晨四点,雨声的suv……杜若晓电光火石间回忆起这个时间,脸色顿时一白,一时心中惊骇无比,惊疑不定地看向纪千羽。纪千羽笑得一脸高深,在许镜之后站起身朝门外走,经过几人时眼角轻撇,淡淡莞尔。
“不过有一样倒是说对了。”纪千羽简洁地说,铿锵有力地大步走远,“这种女主角——”
“我还真看不上。”
江路晨的眼神一瞬间便黯淡下来,杜若晓又怒又怕,姚雨菱看着窗外,眉目毫无波动,手却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指尖深嵌进掌心里,捏得一片青白。
她们之间总共也没交流多久,纪千羽出来时,距许镜离开时也不差多长时间。她加快脚步下了楼,拐过一个楼梯间的拐角,忽而顿住了脚步,整个人往后退了两个台阶,站回到下面一层楼梯视线的死角里。
许镜在下一层的楼梯上站着,纪千羽瞥见她的时候,看见她正掏出手机。原本是很正常的一幕,纪千羽却仿若冥冥中有所直觉,想也不想地就退了回来。
一分钟后,她站在上一层楼梯的台阶上,静静地听着下一层站着的许镜发出两声轻笑,语气柔和地低语。
“遇风。”
许镜说了这两个字之后,接下去并没有更加柔和的话语,他们之间的通话时间也出奇得短,很快许镜便挂了电话下楼。纪千羽拽出手机,盯着电话薄上的号码看了一会儿,重重按下了拨通。
在那么漫长的等待之后,依然无人等在电话那头。
说不见就不见,好骨气,好决心。纪千羽咬着牙把手机扔回包里,踢踢踏踏地下了楼,拦了辆车直奔蓝调酒吧,发了狠地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跟她比耐心真有意思,她忍了十五年才来到这个国度寻找血亲,一个躲着她却又要帮她的傅遇风,算得了什么?
然而蓝调依然没有傅遇风的踪影。
楚铭最近见她的次数有点多,看见她就反射性头疼。他坐在吧台旁边,置身事外地看着纪千羽像是要把钢琴盯穿的眼神,最终还是觉得好歹相识一场,到底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坐到了她对面。
“遇风不在,那天晚上又吹了凉风,现在情况很糟糕,短时间内都不回来了,好好念书打工去吧,别来这儿费无用功了。”
纪千羽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执拗地摇了摇头:“他现在在哪儿,身边有没有人照顾?我是说女人。”
“没有。”楚铭冷静地耸肩,“但是你不能去。”
纪千羽眉头一皱:“凭什么?”
“因为他现在在抑郁症康复中心。”楚铭定定地看着她,慢慢地说,“不是亲人不能去探望,这个病经不起外界刺激,我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