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谋逆?”
刘达声音显得冰冷,语调不高,却让县令大为激动。
“谁谋逆?我没有谋逆?你胡说。你们擅动刀兵,想要攻占我徐州,你们才是谋逆乱贼。”
“我奉王命,举讨逆之旗而来,你却率众据城抵抗,不是谋逆是什么?你要知道,谋逆是何等大罪,要族诛的。还有这些百姓,是你把他们送上了死路,你对得起这些百姓吗?”
“哈哈哈……我为徐州而战,纵死无悔,我对大汉尽了忠心……”
县令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被绑着的百姓,突然一阵大笑,然后慨然言道。
“你没有,”刘达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话,“你只是对陶谦尽忠,没有对大汉尽忠,你不但愧对朝廷,还愧对广戚的百姓,是你害了他们。”
县令听出了刘达言语中的狠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因惊惧而颤抖哭泣的百姓,思索良久,忽然向刘达跪下,求道:“刘将军,我素知你仁义爱民,你杀我一人即可,求将军放过这些百姓,他们是无辜的,是我逼迫他们来守城的,求将军放过他们。”
“县君勿求,是我们自愿与县君共同守城,若死,愿与县君共死。”
不等刘达答话,一位百姓大声喊道。
紧接着又有十几位百姓齐声道:“愿与县君共死。”
而原先那些因惊惧而颤抖哭泣之人,此刻也都跟着说道:“愿与县君共死。”
县令闻言,挣扎着站起身,转向百姓们躬身,继而仰天长笑道:“得民如此,夫复何求!哈哈哈……”
“你得百姓愿意生死相随,看来也是个好县令。你刚才也说了,素闻我仁义,那你可知,我之仁义是对何人而言?“
刘达见县令得百姓如此拥戴,心中颇为触动,但触动归触动,心里的想法仍是没有改变。
自己征徐州,虽然不会如曹操那样滥杀无辜,但也不会仁而无威。
这个率众抵抗的县令,必须要杀。
只是这些守城的百姓,让刘达颇为犹豫,不知要不要连同他们一起杀了。
“哼,吾闻仁不害民,将军征徐州,无非是欲得徐州之地。将军若不得徐州之民,得地又有何用?此间百姓守卫徐州,本无过错,既已兵败,生死皆随将军之意。至于将军是否仁义,俱在世人眼中,又何须见问。”
县令抱必死之心,对刘达始终是昂然无惧。
“你叫何名?”
刘达忽然问道。
他觉得再说下去,自己会不忍心去杀掉这个人,可是不杀他,又无以立威,往下之城便可能会效仿他守城而拒。
只有杀了他,才会让余下之城的县令知道,守城必死,归降才能得活。
“郑雄。”
县令昂首答道。
“传令,不许伤害百姓,不许劫略,违令者立斩。”
刘达转身严声向诸将下令。
“诺。”
太史慈等人俱拱手应道。
“把他们都放了吧。”
刘达又指着那些被绑着的吏士和百姓说道。
于禁狐疑地看着刘达,站着不动。
“去吧,让郑县令看一看我的仁义,也让他死得安心。”
“诺。”
于禁应了一声,让士卒去解开那些吏士和百姓身上所绑。
“郑县令,你说的不错,欲得徐州之地,须先得徐州之民,现在我放了他们,你可还有话说?”
郑雄看着刘达下令不许杀害百姓,又看着士卒解开那些俘虏身上之索,心中一阵恍惚,继而老泪夺眶而出,向刘达跪下言道:“将军之仁,郑雄已知,请将军送我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