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玫若捂住喉咙,抬头看向夜染,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反而露出了丝丝笑意:“虽然我是早该死的人,但我绝不会任由我的性命就这样交在你的手里。”
翁玫若说完,交给了夜染一把铜制的钥匙:“就当我还你救命之恩了,你要的人和东西都在这道门里,你自己去拿吧。”
“多谢。”
夜染平静的收下她递来的钥匙,再看了看翁玫若,皮肤已经开始迅速的衰老去,原本乌黑的秀发,如今也掺上了些许白丝,眼角更是布满了细纹。
这是翁玫若要保持青春,所要承担的后果,一旦中了夜染方才所下的毒,翁玫若之前所吃的所有药,就都会变成毒药。
这一点翁玫若早已知道,这也是夜染能一直拿捏住她的原因。
夜染收起钥匙不再看她,转身便径直离开了。
夜染离开去,翁玫若低头看了看手心的帕子,帕子上已经染着方才嘴里吐出来的血了。
“玫姑娘,这件事,可要立即回了祭祀?”一侧侍女跟上来,低声道。
但侍女的话才刚刚说完,翁玫若抬手便一刀直接了结了这侍女的性命。
侍女倒在地上,眼底还是惊愕,但翁玫若知道,她已经没什么时间了,她要做的事,必须马上去做。
“来人。”
翁玫若开口。
在药王谷,她也有自己的几个心腹。
立即有人从暗处过来,扶住她:“姑娘现在可要离开药王谷?”
“先去拿属于我的蛊虫,夜染来了,祭祀不会再那么提防着我了。”翁玫若说完,朝天上看了看,今儿天气依旧很好,阳光明媚,树木青翠,但她知道,很快就会卷来一场风雨了。
风雨的结束之地,一定是它开始的地方——北燕!
夜染见到巫灵祭祀的时候,是在药王谷临着小溪的一处凉亭内。
夜染过来,凉亭内的风正好吹来,吹起裹在黑色轻纱里的巫灵祭祀的面纱,让人看清了她那张狰狞的,干瘪的又可怕的脸。
但夜染并不害怕,他从小就是看着这张脸长大的。
“师父,徒儿来了。”
夜染一步步缓缓往台阶上走,一边走,一边注意看着巫灵祭祀身后溪水水面的波动,直到巫灵祭祀的手指微微动了下,夜染才停下脚步,开口:“跟来的人,年纪尚小,师父不如留她一条性命。”
暗处,翁玫若的人立即退开了去。
巫灵祭祀也到底没有让人去追杀,而是看着夜染,开口:“我的爱徒都要救的人,师父自然不会动手。不过苏木,今日你回来,是来看师父的吗?还是……要来取师父的性命?”
“徒儿能取得了师父的性命么?”夜染问。
巫灵祭祀嘴角牵起,让她那枯老干瘪的脸更加的狰狞了,声音也如石头上磨砺的砂子,嘶哑而又难听。
“你若是想,你一定有办法,但苏木,你是否忘了,我一死,这药王谷的人,一个也活不成。”巫灵祭祀微笑。
寒风自她身后卷起,明明是阳春三月的温暖天气,此刻忽然冷的犹如寒冬一般。
夜染知道,巫灵祭祀这样的人,不会没有任何准备就见自己的,而且这个药王谷内,的确还有许多连他都不知道的秘密,她说要药王谷内所有人陪葬,不是没有可能。
“看来徒儿只能在此好好侍奉师父了。”夜染并未露出半分害怕,只是一如往常般温和而又平静。
巫灵祭祀最欣赏的,便是他这一点,波澜永远不显现于外。
巫灵祭祀笑看着他,微笑:“你放心,只要你留在此处,我便可以不杀你。但你到底是违背了你的诺言,我让你交出林楚玉,亦或是怀了孕的魏星月,你一个都没带来,那么,今儿本可以出谷的人,也不必出去了。”
她话音刚落,手里便出现了一个玉瓶子。
此时山洞内,翁玫若刚刚顺利的找来,她本以为今日如此顺利的就能拿到控制了她的那瓶蛊虫时,却没想到刚进来,就发现山洞里所有的蛊虫瓶子都在,唯独自己的那一瓶不见了。
“坏了……”
翁玫若说完,急着转身要出去,可是刚往外走了一步,喉咙便仿佛被人掐住了一般,浑身的筋脉也仿佛被瞬间爆裂了,整个人当即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抽搐起来。
翁玫若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瞪着眼睛看着前面,想要让巫灵祭祀饶了自己一命,但她不论如何也想不到,巫灵祭祀早就不打算留她的活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