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真的不容易。
陈玉娇趴在她面前的案桌上,歪了歪嘴,“不来,除非你让我悔棋。”
“好好好,让你悔棋,行了吧?”为了哄小伙伴陪自己下棋,唐泽雨又刷了一次的下棋底线。(╯▽╰)
“真的啊?我书读的少,你别哄我。”陈玉娇呵呵笑道,更是自黑一把,“我们画风不在一个档次,你要压制一下你的档次,配合我一下呗。”
“快来,都依你。这样行了吧?”唐泽雨倒是被她这叽叽歪歪的话语驱赶走了一些心事带来的烦恼。清澈有型的桃花眼眸里,溢满笑意盯着她,说,“娇娇,和我下棋的人里,你还是第一个,让我没原则的让着的小伙伴呢。”
陈玉娇挑挑眉,忽然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状,更是露出一口结拜的牙齿:“是是是,唐大侠你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说笑间,她自然是拿起了棋子,开始同唐泽雨一起对弈起来。
围棋真的是个烧脑的游戏,为了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固定的下棋小伙伴,唐泽雨也是操碎了心。他领着陈玉娇渐入门径,一点点的给她讲解棋局。唐泽雨是一个在古文化上有着非常深厚造诣的人,他的学识在这一面很是渊博,尤其是他讲起历史来的时候,听得陈玉娇格外入迷。他在给陈玉娇讲述棋局的时候,还会用棋局来引论历史上的一些事件,让她换一种角度听历史故事,换一种思维看历史,更是换一种方式学围棋。总体的说来,能在异时空里遇到唐泽雨这个小伙伴,陈玉娇觉得真的够值的。她在他这里,学到了好多学不到知识。
午后的酒肆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且说刘彻这边,他让郭舍人陪伴,带着汲黯,一行三人出了宫。
长安城中有九市,最热闹的要属西北角西市1与孝里市2最为闹热。因为靠近雍门3,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这个时期的商人并没有因为朝廷采取重农抑商的政策有所抑制,只要不是战乱,一旦百姓要生存,就会有经商,就会有利可图。民间中,弃农从商很是普遍。还有好些书香门第的子弟有些禁不住金钱诱惑,弃文从商者也是有的。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市场里的商品品种非常的丰富,大到奴隶车船,小到瓜果蔬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得,在市集里还真的照的到。商贸是极为繁荣,市井生活真的欣欣向荣。
爱逛街当然不只是皇帝一个人,他的臣子也是有这样的喜好。
长安城就那么大,要遇到熟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这不,刘彻一出门,走上大街上没有多久,就遇见了自己的臣子主父偃。
郭舍人眼尖地发现了主父偃,然后拍了他的肩膀叫住了他:“足下何去?如此匆忙?”
主父偃见拦下自己脚步的是陛下身边的近侍郭舍人,又见到郭舍人身后几步之隔的刘彻后,立刻转过身来行了一个见尊者的礼,便回答道:“今日鄙人约了两位朋友在酒肆里相见,这正忙着赶着赴约去呢。”
“可是那相逢酒肆?”郭舍人眼前一亮问道。
“正是这相逢酒肆,舍人也知这酒肆?”主父偃反问道,仿佛是找到了杯中知己一样。
“嗯,上次听人说起过。这酒肆家的美酒格外甘美,就是每日只卖那么多杯,从来不给多的。倒是让人记忆深刻。”郭舍人笑说道,“刚才瞧足下走的如此慌忙,想必是要赶在那每日限量的酒水卖光之前赶到吧?”
主父偃肯定地点头:“正是这样。”言罢,就意欲拔腿赶去。
刘彻听着这两人的谈话,倒也是来了好奇心,对郭舍人说道:“走,跟着他一起去。”
赶到西市的时候,恰逢日头当空最是炎热的时候。
跟在主父偃身后,有着他这个免费的领路人,自然是很快的就找到了这家相逢酒肆。酒肆的生意很是热闹,门口站着接待的小二哥到也是忙碌的满头大汗。
刘彻下了马,把一切交给了随行了另外一位成员后,便领着郭舍人跟着主父偃一起踏入了酒肆门。
这一踏入酒肆的门,顷刻间一股沁凉的气息就将其包裹。
舒爽又透心凉的感觉,霎时间让炎热带来的焦躁立刻就清凉了下来,一瞬间整个人都感觉清爽极了。
前来招待的店小二领着他们找到了主父偃口中提及的朋友的位置,这走过去一瞧,原来还是自己的臣子,严安,以及另外一位不认识的人。
出游在宫外的皇帝刘彻立刻用眼神制止了他,然后就有郭舍人上前替他开口搭话。陛下愿与臣子们一桌,臣子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当然,原本的有些话,自然也就不能在这里说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饮酒的乐趣,更何况这酒肆里如此凉爽,简直是一处好去处。、
安顿好了这些客人后,店小二知晓严安是常客了,便询问了他们需要哪些的酒品。
一行人在店小二的推荐下点了一圈后,小二哥自然是乐滋滋地去忙活了。
在炎热的天气下,找一处凉爽的环境坐下后,自然是要打量四周的。好多人都是有这样的习惯,即便是身为帝王的刘彻也不例外。
可是,这一瞧,真的不好了。
“阿泽,你说了要让着我的,怎么说话不算数啦?”熟悉的声线飘入耳里,瞬间让刘彻转头闻声望去。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脸。
那张脸蛋,他做梦都不会忘记,他还听见有人再说话。
那人说:“娇娇,你不能走一步就悔一步棋呀,这没办法下了啊!”
那一声熟悉到骨子里的称呼,霎时间让刘彻他身子僵住,大脑空白。
娇娇,阿娇,那个让他花费了许多精力寻找的阿娇姐,竟然在这里。
好一个相逢酒肆,果然是相逢。
刘彻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他的废后陈氏。
在堂邑侯陈午的出殡日上,设计下埋伏等了那么久,却是一点痕迹都见不着。
可是在这里,她在这里,她过的好好的,她还有心思与一个陌生男子下棋!
听听,那是什么称呼?她怎么可以同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亲密,她难道忘记了她还有丈夫么?一瞬间,刘彻的心情就如调味铺子里打翻了的罐子一样,各种滋味儿在心里翻腾而过。一股火辣辣的气息直接从脚底就窜到了头顶,周身更是入坠火坑一般,被那无名业火撩的疼痛难耐。他恨不得能立刻起身,去将她拉过来,问问她究竟在想什么。
他也很吃惊,他无法相信他看的这一幕是真的。比起他的吃惊,他已经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思维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猛然就起身朝着她走去。
可真的当他走了过去的时候,却又站在原地迈不开脚步。
因为,他与她的目光对上了。
他还听见她说:“这位公子?请问有何事?”声音没有变,笑容没有变。
可是,他却发现,她的眼神变了。那是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她就那么坦诚又淡定地笑意盈盈地询问。
这是要怎样的一种心态,才能做出相见不相识?
他盯着她,眼神变得冰冷深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