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伙伴那脸色,陈玉娇本来想要故作冷脸与他凑个数的,最后却是自己憋不住地想笑。
“你还在磨叽什么?还不跟着过来?”营帐外不远处,唐泽雨等着陈玉娇走了过来就吭声说道。他担心她,知晓她今日一出去,在没有人提醒她的时候,多半会忘记按时吃饭。所以,即便是还在生闷气,也要让她先把晚饭吃了再说。
陈玉娇跟着他的身后,笑嘻嘻地喊道:“阿泽,你的闷气生完了吗?”她这般嬉闹的态度,那是让唐泽雨心里又呕也感觉又好笑。真是拿她没办法。陈玉娇的性子他知道,大咧咧的粗神经,若不来严厉一点,她还真的当他在开玩笑。所以,唐泽雨继续黑着脸,拉着她回到了自己营帐,然后两人一起用了晚饭后。唐泽雨这才又一次提出让她离开雁门郡,赶快回茂陵的事情来。
陈玉娇在听了这话后,哼了一声,便坐在他的营帐中的书案前趴着,嘀咕道:“我来这里是有任务的,阿泽你别闹了,是真的。”对自己人,她也不隐瞒,立刻就把系统君给的任务说了出来,“你来雁门郡之前,我给你的那些东西,系统君要求我记录下第一手资料,顺带还要记录这附近的地形与一些地质数据。所以我可能要晚上起来活动,我需要你配合一下。可你现在却让我走,说真的,好心塞啊。”
“娇娇,这个任务我帮你完成,你听我的话,回去好不好?”唐泽雨在听了陈玉娇大致把她来这里的目的一说后,半晌后冒出了这么一句来。
“不好!你开什么玩笑啊?”陈玉娇被唐泽雨这一番话炸的有些失神,本来用过晚膳后,这身子不咋滴,就会有些大脑缺氧,每次饭后都云里雾里要折腾半个时辰的样子。现在被唐泽雨这么一说,陈玉娇觉得大脑缺氧的更厉害了。“阿泽,你迷糊了是不是?这任务必须要专业人士去做,系统君有没有在这方面给你上过专业课,更没有给你专业培训指导过,你怎么做?”陈玉娇一面说着,一面打着哈欠,喃喃道,“我勘察了一天,累的慌。你让我躺躺,等我歇会儿了再说吧。”话罢,陈玉娇觉得自己的眼皮都快黏糊在一起了。况且刚吃饭之后就用脑子,真是一够折腾的事情。
“陈玉娇!要躺开门回茂陵的家中去趟!这里是军营,你呆着这里像什么话?!”唐泽雨很是生气,说话中不知不觉中的语气就重了一些。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连名带姓,带着呵斥与怒气。
也正是这样,那被他一直隐藏起来的另外一面,位高权重的上位者那与生俱来的气场与威严,带着命令的言语,霎时间就让迷迷糊糊中的陈玉娇惊醒。正所谓气场大的人,那种的气质真的难以用言语描述。对骨子里有反骨的陈玉娇而言,她更是不会理会。可面前的人不是别人,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一个能让她放在心底,能够毫无戒备地把心底话告知的人。可他居然对她这样!
因为在这一瞬间,她在唐泽雨的身上见到了刘彻的影子。
这一瞬间的变化,让陈玉娇懵了。她望着唐泽雨,揉了揉眼睛,愣愣道:“阿泽,你……”
“我让你立刻离开这里,回去。”唐泽雨走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了起来,眸光冷冷地望着她,缓缓说道,“我再重复一次,立刻离开这里回茂陵去。”那语气里的怒意与命令的意味,那么明显。那是上位者的发号施令,根本由不得她多说。
陈玉娇回过神来,气的大口呼气,怒道:“我不!你又不是系统君,你凭什么让我回去我就回去?”被唐泽雨此刻的态度弄得火起的陈玉娇也是烦躁的很,张口就漏了一句关键,“况且你也没有我这边的最高权限,就算你想,你也动不了我这边的运作。我来这里有自己的事情做,你凭什么干涉?”
“所以?”唐泽雨冷静地问了一句,整个人的气场变得让陈玉娇极为陌生。
“放开我!”小伙伴今晚的表现,让陈玉娇生气极了。就算她再怎么生气,从来就不会对自己人这样,唐泽雨今晚是戳到了她的痛处了。在她看来,只有是放在心底的小伙伴,自己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样呵斥,这样重的语气来说话。“唐泽雨,你吃错药啦?”陈玉娇被他的态度气的跳脚。
争吵起来的两人顿时让守在营帐外守卫的侍卫们都不约而同的竖起了耳朵。两人对话里,虽然有一些词语听不懂,但是却明白了大致意思。这位唐公子是要求这个昨夜忽然出现的女人离开这里,但是这女人不离开,说是有任务在身。他们好奇极了,不仅仅是她出现的方式,更有她所说的任务。
唐泽雨看着陈玉娇炸毛的样子,心底是又好气又好笑。可面上却是冷冷的,望着陈玉娇那一脸丰富的表情,加上她刚才说的话,唐泽雨知道要让她回去怕是不可能的。可这又是战场,真的生怕要是有了一个万一的话,他后悔都来不及。一时间,他觉得陈玉娇不懂自己的心意而觉得心塞,又觉得之前呵斥她的言行让他懊恼。
“好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吃错药了。我不同你计较,我走就是。”言罢,趁唐泽雨走神的一刹那,狠狠地甩开他拽着她手腕的手,气鼓鼓地转身就要往账外跑。
唐泽雨眼疾手快,伸手就在她颈脖后一敲。从来对他没有防备的陈玉娇自然是不用说,两眼一黑,晕了去。然后,望着怀里晕过去的小伙伴,唐泽雨不由得一声叹息。他抱着陈玉娇,把她放到了自己的榻上,替她盖上了绵软厚实的被子,守了她一会儿后,这才回到了到书案前,总结这一天的事情。
算了,等她醒来了再同她好好的说。瞧那刚才跳脚的模样,怕是气的不清。可这里面太多的弯弯绕绕,真的不想她纠缠进来。可若不说清楚,她又不放手,真是焦人啊。
唐泽雨揉了揉额角,看着书案上竹简,唇边却是一抹无奈的浅笑。
陷阱的主体已经布置完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程不识将军对他借用人安排所做的事情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也是清楚他的用意。加上他来的时候给展示的东西,倒是让这位将军心底很是满意。风向问题,如今倒是成了他最担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这风向会什么时候改变,若是匈奴骑兵来的时候,风向没有改变,那些埋置在荒草里的细小马钉自然是比不上陈玉娇给的那些加了料的□□。光是武器的锋利还不够,地利与人和齐全了,可是这天时却捉摸不定,真是伤脑筋。
夜深,千账灯。
黝黑的夜色中,雁门关外的荒原上,又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