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伦看看碎成渣的屏风,再看看像是怎么被欺负了似的凤栖花,啊,这教科书式的傲娇。
青缺听到动静跑进来,“主上。”
凤栖花扭头就走。
青缺看着艾伦像在看一个死人。
喂喂管我什么事!
艾伦拦住他,“请给我一套衣服。”不知想到什么,他反悔了,“算了,你前面带路,我自己去挑。”
“你没有命令我的资格!”
艾伦怀疑他们都得了红眼病,“为什么没有?呐,你快看看地上,那是右护法劈的,就因为我说它碍眼。”
青缺眼睛更红了,他觉得主上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宠过了头,等到主上失去兴趣,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
“进去吧。”在门口停下来,青缺表情不是很好道。
艾伦被推了一把,也不生气,合上门走近屋内,虽然态度差劲,但或许是顾及凤栖花的缘故,对方没有随便应付艾伦的要求。箱子里的衣服都不错,料子很柔软,艾伦翻出两件在身上比了比,最后选了一件换上。
裹布一圈圈盘在地上,赤脚踩着裹布走到梳妆镜前,打开抽屉,想起原身的形象,他拿起一个金手镯套在手腕上,怎么有股暴发户的味道?
青缺抱剑守在门外,漆黑的双眸盯着半空,他是凤栖花最出色的手下,亦对凤栖花忠心耿耿,三日前艾伦离去,他和主上都以为男人不告而别,青缺甚至暗暗诅咒他死在山上某个地方才好。
门打开,“吱呀”
“叮铃”清脆的碰撞声。
青缺动了动耳朵,转身,与推门而出的男人对上了视线,那一刻像是有万道剑鸣在嘶叫,振聩了他的耳膜,玄色开襟长袍下,赭石色的胸膛坚实有力,八块整齐排列的腹肌,收束在腰带中,这个男人在站在那里,会使所有见到他的雄性生物战栗。青缺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举着剑靠在树上,看着老虎撕扯同伴的尸首,那种孤独、绝望与无法战胜的强大压垮他的心神。
一阵风吹过,赤金色的长发扬起,编织的发辫上的金片,手上的臂钏,脚踝上的脚链,叮当作响,当他翠绿色的眼眸望过来的时候,充满凛冽与威严的狂野之美,那仿佛不是人能够拥有的姿仪。
青缺抱紧怀中的剑,垂下眼睛,阖上震惊,“既然挑好便回去吧。”说罢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好像不再执着于监视艾伦的一举一动,
艾伦轻轻“哼”了一声,就知道爸爸美呆了。
不知何时,一则恐怖的传闻开始在宫中流传,听说森罗狱中藏有山精鬼魅,食人精气而生,那些受害弟子莫名昏倒,失去知觉,醒来后往往觉得腰酸背痛,手脚无力,有弟子发现若带着吃食身体便无恙,广而告之下大家都往身上塞各种小吃。
“啪”
九骨鞭甩在地上,风呼啦呼啦带起金钏,艾伦反应平淡,在凤栖花眼中就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你跑去吓他们作甚?我没让青缺给你备饭吗?”愚弄天宫弟子,就是不把天宫放在眼里,凤栖花爱重赵默时,绝对不允许。
艾伦听闻此话,皱眉,青缺看着他,和凤栖花所想不同,他认为对方没有吃饱,换言之是准备的不够多的缘故。
异族男人往旁边走了两步,像是怕鞭子下一次打到身上,“是他们要供奉我的。”
“供奉?”凤栖花气笑,那些弟子蠢头蠢脑,把艾伦认作精怪,以为献上食物便不会害人性命,艾伦从明晃晃的打劫,变成了光明正大的收取贡品。
艾伦见他没有追究自己会武功的事,而且还耻笑隐秀宫的弟子,想自己比屏风的待遇好太多了,有意让双方的关系更近一步。
金属发出的叮铃声撞击着耳朵,凤栖花握紧鞭子,艾伦看向只到胸口的人,凤栖花身量高挑,但是在他面前仍不够看,“你给我送饭,我就不去外面了。”
那个人表现越是坦然,就越是难以消除他带来的影响,明明想要让自己装作毫不在意,却发现连头发丝都在轻颤,青缺看着主上,最终转开视线。
凤栖花用鞭子顶住男人的胸膛,仰着头太累,索性盯着他的嘴唇,墨色睫羽遮住眼底细碎的流光,红唇微颤,“本护法日理万机,没工夫给你带饭。”
“那我去找你,平日你都在哪里用饭?”他脸上细微的表情波动,像一丝霜气凝聚消散。
他现在说话越来越流利,脱离了木头人似的呆气,显出一分普通人的执拗来,在充满野性的外表之下,这份执拗扩大成广袤、无垠,坚不可摧如磐石一般。这让凤栖花觉得他并不接受同意以外的答案。
凤栖花笑了,“你要不怕死的话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