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不说话。
反正根据他的经验……这种时候,只要沉默就好了,说话会招来更多的侮辱。
过长的流海遮住了少年的眼睛,红毛的眼神顺着萧夭的脸部线条一路往下,最终停留在了他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消瘦的锁骨上。像是找到了新乐子,翘起嘴角:
“你是怎么赚来学费的?是靠卖吗?就你这长相,也卖不了几个钱吧?要不要试试陪陪我?”
周围的手下们哄笑出声。
萧夭还需要那张毕业证书,他不能被打,他付不起医药费,所以他咬住嘴唇没有反驳。
“不说话?跟你这样的人同校我还真是觉得恶心——”红毛揪住他的头发,凑近了恶意羞辱,“听说你是个孤儿?你妈也跟你一样贱吗?”
“今天我的心情很好,跪下舔我的鞋子吧,我开心了,就放过你。”红毛松开口,看着萧夭说。
萧夭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有这么多很烦的人?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装个死而已。
“你试过凌晨三点驾着你自己的灵/车在秋名山上漂移吗?”在红毛和他的小伙伴们鄙夷的眼神中,萧夭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
红毛皱眉盯着他:“……什么!?”
“我建议你试试。”
“……”
红毛想了一分钟才领悟到萧夭是在骂他。红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撩起袖子走向萧夭,二话不说冲着他的脸揍了一拳。
萧夭捂住脸,握紧了袖子里那把从不离身的刀:“等一下,看在我给了你这么好的建议份上,能不能单挑?”
红毛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手一挥,一群人一拥而上,饱以老拳。
他终究没有抽出那把刀。
……
萧夭在医务室做了个简单处理,就赶着回家了,完全无视美丽的护士姐姐“去医院检查下吧”的提醒。
他一进门,就拖着笨重的桌子抵住大门,才龇牙咧嘴地坐在了椅子上。
被打的地方很疼,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准确的说,他并不怕死,他只是怕疼。一旦动了刀子,就不是被打一顿可以了解的事了。
除了怕疼,他还很讨厌麻烦。
萧夭很少跟人打架,只除却一次童年经历,伤着了头部,那次的疼痛让他毕生难忘。在贫民窟里,一开始也有人觊觎他一个小孩,卖了也有不少星际币。但在他干掉两个人贩子之后,没有人再去找他的麻烦。
“你受伤了。”漆黑的房间里,只有那台二手的老旧电脑闪烁着光亮。
萧夭想摆出一个冷笑,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他捂住脸颊回答:“你还特么监/视我?在我家装摄/像/头了吧你!”
他边输入,边吃力地回头打量了下这家徒四壁的屋子——黑漆漆的也看不出啥,不知道是否有个摄像头对着他肆无忌惮地扫/射。
“不是监视,我只是看到了。”对方回答,“我有点生气。”
“……关你屁事!”
“我很久没有生气了,因为我有情绪的后果很麻烦。”
萧夭觉得对面这家伙可能脑子有病。
“麻……烦?”
“恩,会死人,会死很多很多人——不过也可能死的不是人。”
萧夭觉得对面这家伙真的脑子有病。
他皱眉关掉右下角“警报!西北海域突发海啸!”的实况转播,扭了扭脖子,突然来了兴趣跟这个家伙交谈:“你之前说你想认识我?”
“恩。”顿了顿,对面那家伙又补充,“准确的说,我已经认识你了。我是希望你能够知道我。”
萧夭:“……你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对方回复的很快:“看到的。只要我想,我就能看到一切东西。”
一个大写的妄想症+神经病+变/态+偷/窥狂?萧夭森森感觉到了自己的贞/操/危机,针对这家伙的症状,他给出了温馨提示:“我建议你给120打个电话。”
对面:“……”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中,可能是看话题有所尴尬,对面那家伙又回到了原点,重复道:“你受伤了。”
“我当然知道!”萧夭翻了个白眼。
“不去治疗吗?我会心疼。”
心疼你个头!
“……老!子!没!钱!还有,你很烦!”萧夭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对方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我知道了。”
然后……他居然就这么下线辣!
留下萧夭一个人捂着被气疼的心肝脾肺肾,身心受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