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殷崇元,顾皇后顿觉一阵心塞,揉了揉眉心,感受到那种粗粝的触感,顾丹阳不由朝自己的双手看去。
不得不说,那是一双形状极美的玉手,指如削葱根,纤细玲珑,指甲粉嫩剔透,只是手心和指腹上的老茧,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顾丹阳嫌弃的摸了摸手上的茧子,对于这具身体的包子属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似是想到了什么,顾皇后凭记忆中多出的常识找到了卫浴间,推门而入。
这还是顾丹阳第一次看到所谓的镜子,心中微微生叹:就算是凤鸾宫的赤铜镜,也不及此物一半清晰。
当然,更让她赞叹的乃是镜中之人的长相。
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面色有些过分的苍白,五官却像是占尽了上天的宠爱,那一双黛眉,似烟笼远山最美的一抹,不描而翠,一双大而狭长的凤眸,瞳仁较常人足足大了一圈,分明是比黑夜还要浓魅的墨色,却流淌着比瑶琳之月还要醉人的波光,玉脂琼鼻,仿若天公丈量,唇色艳夺明霞,不点而朱,再加上那张精致到不用一个巴掌就能覆盖的轮廓,要不是顾包子的审美粗俗,穿着和头型乱七八糟,拉低了颜值,恐怕就连昔日号称艳倾殷朝的第一美人莲妃,都不及她的十之二三。
想来也是,顾包子性子如此木讷怯懦不讨人喜欢,要不是这副堪称逆天的颜值,恐怕也不会引来如此多人的利用和觊觎,诸如周颜正和黄姓老板之流。
想起那个黄姓老板,顾丹阳唇角慵懒的勾了勾,墨色雍容的双眸暗光涌动。
不知道是某皇后运气太好,还是那个黄姓老板犯太岁,运气太差,顾丹阳出来的时候,黄姓老板刚刚悠然转醒,眼珠子还没有睁开。
某皇后当然不会给他睁开的机会,保持着慵懒的笑容,淡定的出腿,直接一脚踹在了黄姓老板的额角,跟之前顾包子头上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嗷——!”
黄姓老板的哀嚎都变了声,再次晕了过去。
只能说,晕过去是幸福的,因为,这只是一个开始,谁让皇后娘娘心气儿不爽呢,面前正好有一只碍眼的沙包,不发泄一通,简直对不起她不远万里横跨时空穿越过来的热情!
前世的某皇后是武道高手,又身在后宫,最是知道什么地方打人不露痕迹,又疼得要命,那个黄姓老板明明已经晕过去了,却还是不住的哀叫,疼的死去活来。
似是嫌声音恼人,顾丹阳出脚在黄姓老板肩胛处碾了一圈,登时,黄姓老板就像是被菜刀抹了脖子的公鸭,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眼见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
顾丹阳这才慢悠悠的住了手,捏了几片雪白的纸巾,铺在地上,优雅的蹭了蹭鞋底儿,微微叹了口气:就算没有内力,她的手法还是不错的,只可惜,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再次出手,居然给了这种货色,实在令某皇后颇为遗憾。
处理了黄姓老板,顾丹阳理了理散乱的秀发,仪态雍容的离开了房间。
只是离开前,她带走了那个架子上的黑色盒子,俗称摄像机,顾皇后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自然不会留这么个把柄在别人手上。
出了酒店,顾丹阳凭着记忆朝顾家走去。
当然,此顾家非彼顾家。
顾包子的母亲侯悦生前有一个闺中密友,名为余晓曼,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可谓姐妹情深,后来侯悦嫁给了顾峄城,巧合的是,余晓曼也嫁了一个姓顾的男人,名叫顾长宁。
虽然都姓顾,二人婚后的生活可谓天差地远。
侯悦受尽折磨,形销骨立,而余晓曼夫妻虽然不算富足,却是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那时候,侯悦深感自己命不久矣,就将顾丹阳托付给了余晓曼照顾。
顾峄城对顾包子一向不喜,林美珊和顾雪娇更是巴不得挤走顾丹阳,在几人不闻不问的漠视下,顾丹阳除了逢年过节偶尔回趟家之外,一直寄居在顾长宁和余晓曼的家里。
顾长宁父妻虽说有一个儿子,对顾包子却比对自己儿子还要疼爱,在顾包子的记忆中,这段时光真心是最美好的。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两年前,顾长宁夫妻俩意外遭遇交通事故,不治身亡。
顾丹阳想要自食其力赚学费,出门工作,这才结识了周颜正。
为了周颜正,顾包子这两年忙忙碌碌,跟弟弟顾祈言的感情也疏远了起来。
想想顾包子这二十来年,似乎一直都在给那些欺她负她之人做白工,对于真正亲她近她之人,反而没有回报什么,果然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循着记忆,顾丹阳找到了顾家所在的小区,摸了钥匙,正准备开门,钥匙还没伸进锁眼儿,房门就被忽的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