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点,在沈梦昔眼前逐渐消散无踪。
沈梦昔感知到巫灵的痛苦,她伸出双手去抓,什么也抓不到,她悲恸地大喊一声妈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是她真正的母亲吗?可她们甚至都没有过一句正常的交谈,她更没来得及喊她一声妈妈。
蓦然睁开双眼,沈梦昔泪流满面,双手按住剧痛的心口,伏地颤抖。
她做过母亲,她知道那种甘心为儿女去赴死的心情,眼泪扑簌簌落下,砸在地板上。
——她曾多次抱怨没有母亲缘,却不知道早已拥有这样一份深沉的母爱。
不知过了多久,明月升空。浩瀚夜空中,又有一点亮光闪动,沈梦昔惊觉,扒着窗台站起来,朝天空看去,六个光点呈现三角队形排列,朝着月亮而去,她迅速拿起手机拍摄,几秒钟后,光点闪了几闪,不见了。
可是,手机录像中,并无那三角排列的光点,只有几点稀疏的星光。
录不上?还是这飞行器,只有她能看到?
洗了一把脸,沈梦昔坐到书桌边,快速画下巫灵的画像,也将那旋转的图像也试着画出来,但总觉似是而非,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到后来,连什么颜色也想不起来。她呆坐在窗边,一动不动,脑中一片混乱,灵魂、巫女、天神、神秘飞行物,交替循环。
她这一坐就又是一天,仿佛冥想一般,时光飞逝而不觉,只不过是睁着眼睛罢了。
若不是尹静和老师的到来,她还能继续呆坐下去。
她烧了点开水,慢慢喝下,又将两张纸砖慎重放到武陵空间。
再次坐回蒲团之上,运行起很久没有习练的九阴真经,她记着那句话:这个世界不易。
这是最后一世,或者说真正的一世。
那么,来吧!
灵魂俱全,经脉畅通,行功练气,一日千里。
次日清晨,旭日东升,沈梦昔自蒲团站起,拉伸一番,对着镜子察看,脸色红润,神采焕发。洗漱一番,称了体重,145斤。
喝了一碗“神奇”鸡蛋水,穿件羽绒服,朝着东山而去。
她的这次纠结,终于还是没有超过三天。
像以往一样,说服自己,不论如何,接受一切。
她相信了,所经历一切都是真实的,同时又都是虚幻的,就如蚂蚁看不到人,人也有看不到的高维生物,巫灵找不到她,但那个男人却轻易可以。
蓝色的天空,在猫咪眼中却是灰的,那么谁知道哪个是正确的呢,或许都不是吧。
蚂蚁有蚂蚁的生活,人类有人类的生活。她自会认真活好每一秒,活好她的生身母亲为她换得的每一秒。
——果真是世界观决定人生观和价值观。
沈梦昔笑了一下。
跟山脚下撞树的大爷打了个招呼,朝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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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顺利结束,设计学院总是放假最早,刚过完元旦,寒假就开始了。
沈梦昔打算考完科三,就出去旅游一番。
放寒假的第一天,接到了钱丽娟电话,这还是沈梦昔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钱丽娟的滨城口音有些重,语速也快,她说她今年春节要去湖北过年,然后又好像临时想起似的,问了一句,“你和那个小夏彻底黄了吗?你又处对象了吗?......”然后就连珠炮问了一串。
“知道了,我也打算去旅游;是,分手了;没再交男朋友;钱够花;瘦一些了;老金给我买了台沃尔沃,科三还没考。”
两人你来我往,客客气气说了十多分钟,挂了电话,沈梦昔短信就响了,她的银行卡又收到一万块钱。
你看,也不能说钱丽娟就不爱金欢喜了,做水产生意的她极为重视金钱,能将最重视的东西分给女儿,何尝不是一种爱的方式呢!
等考完科三的第二天,沈梦昔又接到金宝库的电话,“欢喜啊,放寒假了,把弟弟给你送去几天啊?”
“什么叫给我送来啊,再说你们又不是公立幼儿园,哪来的寒假?你老婆不上班,自己带呗,我生活不能自理,你还是别送来!”
“唉,你万姨她奶奶得了大病,诚诚姥姥姥爷都回老家伺候她了,你万姨昨天又感冒了,这茬流感挺严重的,幼儿园孩子好几个也感冒了,这不你弟弟就没地方待了吗?”
“不行,我这机票都订好了,准备旅游去呢!”
“爸爸给你补偿!双倍补偿!三倍!你带弟弟,爸爸还给你工资!”金宝库信誓旦旦。
“呵,我可没什么经验,你儿子要是有个三......”
“停停停!别说了!”金宝库哇哇大叫,“我这都到楼下了,你出来接一下,行李挺多的!”
沈梦昔气结,大部分家长都是这个毛病,就是表面象征性征求一下意见,实际上什么都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