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
殿内众人皆不由停手,静静的专注聆着外边的境况,乔允洵命令一个下属出去查探,谁知那男人刚走出内殿一步,只听‘嘭’的一声,人已倒在地上。
随后,见乔钺被一众黑衣护卫簇拥在中央。
两侧皆是护卫,前面开路之人是他的心腹封铭,他的双目间渐显戾色。
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他,殿内归于死寂。
只见乔钺双手空空,毫无兵器,只攥着一把玉骨折扇把玩,他慢悠悠地走过来,一众护卫尽数留在原地,肃然端矗。
而乔钺,临危淡观,波澜不惊,气度卓然天成,眉宇间一派坦然,全然是睥睨天下之姿。
容妆的目光一直未离开他,凝眸看着他一点点走到床边,停驻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心里莫名微微安心。
“二哥,别来无恙。”乔钺轻轻的笑着,眉宇间波澜不惊。
容妆盯着他的眼眸,那里依然深邃的不流露出丝毫情绪。
“二哥?你区区一个被弃的皇子,我马上就要登基为帝,你也配叫我?””乔允洵冷笑,目光带着轻蔑,“你以为你靠这几个人闯进来我就会怕你?他们不敢动手杀你,我可不会容你!”
乔钺不怒不惊,面上始终一副淡然之色,转眸看着窗外渐渐透出微亮的弯月,雪虽未停,但乌云遮覆之势已渐渐消退,呈颓势。
“谁是谁非,此刻怕是还论的过早。”乔钺轻声言罢,尾音还未落下,有一丝回荡在辽阔大殿内,他突然转眸,盯着乔允洵的眼里慢慢露出狠戾的笑意,“给我杀——”
只是瞬间,容妆都没有来得及分明状况,只见一群黑衣兵将破门而入,乔允洵身后的几个死忠将士尚来不及防范,就都被一剑刺死,连反应的机会都不给,旋即黑衣人便再次补上一剑,乔允洵的人倒在地上时嘴角还在抽搐。
一时间大殿里血腥之气蔓延开来,腥味令人作呕,而封铭亦以最快速度,剑已抵上乔允洵脖颈,只消稍一用力,便能割断他的脖颈,必死无疑。
乔允洵顿时戾气全无,站在原地四下看着手下的兵将,颤颤道:“你……你们……”
又突然看向乔钺,面容几近扭曲,猛烈般的指着乔钺,咬牙切齿般道:“都是你!”
乔钺亦只轻轻笑,“二哥,我说了,谁是谁非不宜过早定论。”末了又似云淡风轻的补上一句:“成王,败寇。”
言罢一霎,乔钺眼眸里温和全失,转瞬皆是寒厉杀意逼人,直盯乔允洵怒气满盈的眼睛,乔钺眼里升腾的寒冽之色令人不敢直视。
这时,几个朝中大臣纷纷从外殿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当朝镇国大将军,亦是容妆之父容策,其次乃太傅苏炀,丞相白寰,殿阁大学士夏归年,文臣武将之重者齐聚,容策威仪堂堂,着戎装,他曾被明宸帝特允,可戎装佩剑入宫而无罪。
容妆颔首道:“见过众位大人。”
四大臣见乔钺亦纷纷见礼,其中谁真心谁假意乔钺自是看的通透。
容策后指着乔允洵,指挥手下道:“将这叛逆之人绑起来,等候处置。”
在乔允洵的嘶喊声中,乔钺走到他面前,缓缓开口,“你识人不清,用人不明,你的手段,做个王爷尚且不配,何论帝王,即勉强坐上,无非让阑廷出一个祸国昏君,千古骂名。”
这时,乔钺回身瞥了一眼容妆,容妆会意,过去扶起明宸帝,明宸帝此时已经怒火攻心,奄奄一息之际,眼皮仿佛沉重的如灌了铅一般,压根睁不大。
他只是迷蒙的看着面前的境况,口中滴着血,目光却一直定在乔钺脸上,仿佛想透过乔钺看到他心中所思一般。
血一点点低落在棉被与寝衣之上,明宸帝喏喏的低唤着:“阿绫……阿绫……”说完话时,他已经缓缓的倒向一边,榻上亦被滴落上点点血污。
乔钺的面色突然起了变化,半是疑虑半是焦急,急忙大喊道:“御医,御医!”
几个老御医匆匆赶了进来,一个个见此场面,吓得颤颤巍巍摔到地上,爬到龙床边给明宸帝把脉,手纷纷抖得仿佛将要被人挑断手筋一般。
“父皇如何?”乔钺冷着脸问道。
几个太医惶惶跪下,大泣道:“皇上心血耗尽,已经归天了。”
殿内众人几乎同时跪下,‘嘭’的膝盖落在地面声震耳欲聋,“皇上”齐齐一声悲唤震天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