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乔钺第一时间来到容妆身边,扯着她的胳膊往里走,“窗边冷,别总站在那里,该着凉了。”
容妆也不答言,随着乔钺就回到了榻边坐了下来,阿萦见此,便识趣的离开了。
乔钺一边喝茶,随后放下茶杯道:“夏归年仿佛骤然老了不少。”
容妆默然半晌,才道:“好端端的女儿突然殁了,自然是要伤心的,人便老了。”
乔钺自然察觉她依然不对,皱眉道:“妆儿,你不要让我着急了,能不能恢复如常?”
容妆笑笑,“我怎么了?”
乔钺瞪她一眼,“你这幅样子,我难受。”
容妆眉心动了动,侧目看乔钺,哂笑问道:“乔钺,夏兰懿的死你心疼吗?怪我吗?”
“……”乔钺腾的从榻上起身,由于太急促,撞到了旁边的小案,案上茶盏轰然滚落在地,碎了一片一片的,碎裂声里,乔钺的神色也越来越难看,有些不耐的对容妆道:“这件事能不能就让它过去,我都没提你到底想要怎样。”乔钺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告诉你,我重新告诉你,夏兰懿的死,于我来说丝毫不曾触动,也从没怀疑你,怪你更无从谈起,容妆,你听懂了吗?”
容妆木然的点了点头,起身丢下一句话,“我困了,叫宫人伺候你沐浴,我睡下了。”
说完便不再理会乔钺,也不曾看一眼他沉下的脸色,径直往里走去。
丢下乔钺一个人怔怔的伫立在原地,冷冷的瞥了一眼碎瓷片,随后怒气更盛了,一掌拍在案上,声儿震的极其响亮,里头的容妆,身子随之一颤,木然了久久。
便是这样僵持着,一连着好几日,阿萦在这期间一直的劝容妆,却没有用,封铭大抵是想了,两日后便把阿萦接回去了。
元旖还是每天都来看容妆,但是已经不提夏兰懿的事情了,她也怕容妆不好受,便挑好听的说,时不时的侧面问问关于容徵的事儿,姚姑姑还曾告诉容妆,说啊,元旖曾经向她问过,拂晓和容徵的事儿,容妆听姚姑姑这么说,也不曾在意,毕竟事情不是她能掌控的,元旖的心思也不是生了一日两日的,路得要她自己走,她容妆怎么能去左右,便不去管了,随她怎么发展吧,大抵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无路如何,在元旖那里来说,都是她自己寻的,什么样的结果她都得受着。
这日,元麓和乔觅薇的队伍总算到达了帝都永焕,乔钺为表亲切,便亲自在宫门迎接了,容妆和元旖也一同去了,车辇高大宽阔,金碧璀璨的,霎为耀眼。
乔觅薇和元麓一同下了车,紧紧的环着他的手臂,看起来和谐的很,很美好,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那般。
乔觅薇容颜也有些变化,穿着王后的七凤朝服,整个人端庄而肃穆,早已不是那碧鬟年少的小女儿了。
容妆暗想,大抵也是被这身份磨练出来的,身上那气息,也多了许多孤傲清冷,就算是有元麓爱护着,到底她也是王后的身份,掌握着权柄玉座,哪来的那么容易,便是伪装,也两年的时间也够她学了,不过眼下看来,乔觅薇似乎适应的很好。
元旖一见元麓渐渐走近了,笑意盈满了一张俏脸,紧紧盯着他们。
元麓携着乔觅薇,身后跟着一群宫人,还有他们的女儿,缓缓走向乔钺,至御驾前时,行礼道:“祁王元麓携王后乔觅薇,参见阑廷承衍帝,愿君上长乐无极。”
乔钺端着神色,只微微勾勒唇角,“祁王免礼,王后免礼。”
乔觅薇和元麓缓缓起了身,元麓和乔钺相视一笑,久违一般,乔觅薇有顾自对乔钺施了一礼,唤道:“皇兄。”
乔钺点头应下,“觅薇,许久不见。”
乔觅薇温温然然的笑了,移目看向容妆,容妆也看她,四目交汇,同是相对一笑,各自点了点头。
元麓走到元旖面前,笑着唤了一声,“小妹。”
元旖笑的灿烂,冲上去就抱着元麓,元麓赶紧放开她,笑道:“瞧你,君上还在,又乱了礼数。”
元旖甚是高兴,看了乔钺一眼,乔钺也并未在意,元旖挽着元麓往回走,随后摆驾,一行人回了玄景宫。
曾经容妆让乔钺留二人住在宫里,乔钺便吩咐了人拾掇了流云小筑,舟车劳顿,先是让宫人带着二人回去歇息,乔钺设了宴接风洗尘。
元旖留在宣裕殿里和容妆闲暇的谈论着,眼里眉间掩饰不住的高兴,容妆也能理解她,毕竟一个人在异国快两年了,好不容易来了亲人,那种感觉大抵也仿佛久旱逢甘霖吧,自是该极尽欢喜的,看着元旖嘻嘻笑笑的面庞,容妆也觉得开心了些。
一直讨论着晚上该穿什么,戴哪些簪子饰物等等,于后元旖突然间问了一句,“夜宴可请了容大人?”
望着元旖灼灼的目光,容妆有一刹那的凝滞,盯着她看,直到元旖反应过来有些不自然的问道:“怎么了?看我干什么?”
容妆有些怔然的低下头,“没什么,我哥会来,封铭他们也会来的。”
元旖展颜一笑,也不知道是容妆精神恍惚还是真的,竟觉得那笑容里有些娇媚,按捺下心头一丝情绪,抬眸对元旖同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