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容妆觉得有些头脑发热,倒还影响不大,乔钺早吩咐过宫人好好照顾容妆,又连着嘱咐了容妆好几遍别出去受冷,好好歇息,这才放心,因国事忙碌,他便归了宣宸殿批阅折子。
容妆喝了药便睡下了,一睡醒来便是入夜了,起身梳洗装扮了一番,便带着小景子打算去流云小筑,宫人连着阻拦她,道是皇上有令让她好生歇着,容妆没法子,便说尽快回来,宣裕殿在里头伺候的宫人和容妆都是熟悉的,容妆知道她们都是为了她好,便也不曾厉色冷言,只是好生商量了,这才带着小景子出去了。
连轿子也没传,所幸离的不远,小雪已歇,无风却是空寂的冷。
甫一入流云小筑里,便见到了堂中正是容徵带着容念晓闲着玩儿,容妆逗了一会儿小念晓,便让宫人给抱去睡了,又吩咐宫人都退下了,这才和容徵正经的说上话。
容妆带了手帕掩唇咳嗽了两声,平素里容妆并不爱带帕子,觉得累赘极了,眼下倒是无奈,容徵见状蹙眉问道:“妆儿,你这是受了风寒?怎么不注意些。”容徵叹一声,“我瞧着这里的宫人也有像你这般的,看来是大势头,你可要注意些。”
容妆笑着点了点头,头脑有些发热,便有些思绪不清,遂答道:“哥也是,冬日难捱,注意身子。”
容徵点点头应下,容妆也无意寒暄,心里也急乔钺怕是快回来了,便急着道:“自打你走后,我和元旖谈过许多,她……”容妆定睛睨着容徵,见容徵眉头蓦地一蹙,他虽然耿直但却也是聪明,容妆知道眼下他已经明白过来了,便径直道:“她对你的印象特别好,是有意的。”
容徵高了声音喝道:“简直胡闹!”容妆噤了声不说话,大堂里静寂的沉沉的,半晌容妆才开口道:“你先不要激动,我只是随口一提……”
容徵蹙眉,压低了声音,“她是什么身份?她是天子嫔妃!简直胡闹。”
容妆倒平静了许多,许是太了解容徵的性子,咳嗽了两声,半眯着眸子有些倦怠,清清嗓子,幽柔道:“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到底只是一个女人,当初拂晓是什么身份?嫔妃宫婢,又能如何?我以为你不介意这些附加的东西,没想到你也逃脱不掉着红尘俗念,还看不透这些。”容妆哂笑,不由摇了摇头。
容徵一时也无了话,容妆起了身,打算离开了,拢了拢披风,迈了步子,停顿了却头也不回的又道:“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自己想想,无论如何只要你想,我就帮你,她很紧张你,从上次茶水之事便看的出来,我自认看人看的很透了,我觉得你并不讨厌她,甚至对她还是有好感的,你是个不善表达感情的人,我知道,除非逼到了份儿上,否则你便是对她如何都不会说,一切什么身份啊权利地位啊,都是虚假的,哥不该拘束于此,会累的,真的,我希望你自己想清楚,不要太为难自己为难别人,我先走了。”
容妆离开了流云小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的,加快了步子赶紧回了宣裕殿,所幸乔钺还没有回来,容妆忙就吩咐了宫人都不需说出去她离开过,她怕乔钺担心,有些善意的隐瞒并无伤大雅,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