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钦还在大营里商议事务,眼下她得先去找阿萦,阿萦还怀着孕,不管是否能够离得开,她都不能够丢下阿萦一个人,赫钦这个人喜怒无常,留在他身边真的太过危险。
容妆早已把这附近的地形熟悉好,并且记在心里,哪怕是夜晚,她也能很快的摸索到阿萦所在营帐附近,阿萦的寝营和赫钦的就挨着,容妆左右看看,阿萦的门口只有一人守着,看样子已经冻的难忍了,也无暇顾忌容妆,本来阿萦也不是囚犯,容妆还穿着赫钦军营的战袍,容妆心想大抵不会有人阻拦,容妆定下心神,便加快了步子,和大营离得越发的近,容妆突然看到赫钦带着一队人回来了,容妆一惊,慌忙就转身要离开,步履甫才落到地上一只,那边赫钦的声音已经顺着寂寂寒风吹进容妆耳中。
“容妆,要去哪里?”
“……”
容妆所有的慌乱在这一瞬间都静寂了下来,许是尘埃落定,哪怕是不愿的结果,也是要比悬着心好的,容妆一边缓缓转过身,一边扯过帽子扔了,顺手脱下那套在自己衣裳外头,那厚的笨拙的战袍也同样扔了,容妆嗤之以鼻,若非情势所迫,赫钦军营这难看的破东西,她才不屑穿。
见到容妆转过身来,赫钦缓缓走过来,又问一句,“容妆,要去哪里?”
容妆瞪着他,冷漠一笑,带点嗤讽的意味,“如你所见,逃跑未遂。”
赫钦也不恼火,反而笑道:“你方才穿着我赫军衣袍,还真挺好看的。”
容妆不耐烦的回了句,“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没事我回营帐了。”
容妆说着抬步就要走,赫钦在后道:“等等,有些话想和你说。”
容妆头也不回的道:“那就一同去吧。”
说罢了,容妆也不理会赫钦是否应答,便兀自走向自己营帐的方向,容妆听着夜里窸窣的脚步声,知道赫钦跟着她身后走着,却也不曾回头看一眼。
容妆满心的懊恼烦躁无处宣泄,心下迅速将眼下形势分析了个遍,眼下她尚占着上风,赫钦拿她做筹码,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她,她也势必不会给阑廷,给乔钺丢人,她不会向赫钦低头一分,便是死也不会。
营帐旁的篝火照亮周围,容妆一进去目光便扫了一圈,那被自己打晕的兵将早已不见,赫钦让随从留在帐外,赫钦一进去撂下帐帘,容妆余光瞥他一眼,冷冷转眸,去给炭盆里已经快熄灭的炭火中添了炭,容妆抬手拂理了发丝,幽幽坐在椅子上,平静的面目毫无波澜的看向赫钦,冷漠道:“不知道你在我这映照附近安排了多少人?埋伏的这样深,我竟都未曾看出来端倪半分。”
容妆说罢,与赫钦一对视,双双一笑,赫钦道:“所以,你就别想着逃跑了,你的一举一动,时刻都有无数人看着,你这样重要的人,我对付乔钺的筹码,我怎会轻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