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给极了他的面子,他自然也不敢太过嚣张气焰。
而容妆这样一面打压一面安抚,却也着实让夏归年有怒气也无处出。
夏府众人由夏归年带头跪地行正礼,容妆让起身,便往府里走去。
夏府树木较多,尤其是高大的树木,矗立在道路两旁,整个府邸更显得极是深沉。
容妆入了大堂端坐在主位之上,夏归年随后落座于次。
夏归年精神矍铄,并无病恹之态。容妆轻笑了笑。
心照不宣便罢了,夏归年识趣,他知道当着容妆这个明眼之人,再装下去也无非自取其辱,没什么意思,索性该是什么样就坦然以对罢了。
容妆自然不会戳破他,也不会让他下不来台,只道:“本宫担心夏大人的身体故而亲自过来看一看,毕竟大人可不是一个人,您可承着阑廷呢。”
夏归年面色无波澜的应一句:“皇后娘娘厚爱,老臣受宠若惊。”
容妆回道:“眼下看到大人身体好多了,本宫也就放心了,也不枉费这一趟。”
容妆垂目,适逢丫鬟奉上茶水,容妆端在手中暖暖手,后缓缓道:“大人是阑廷栋梁,该知道以朝廷为重,以黎民为重,大人做的一向很好,本宫也钦佩之至,本宫虽是女子,却也深知这道理。身在阑廷宫,身在皇上身边,总是耳濡目染,他此生不只为自己活,还为天下活。我亦追随他,此生不悔。所以,本宫只望大人莫要陷本宫与大人自身入无义,若大人因为本宫而置阑廷于不顾,让朝廷失去大人这个栋梁臣子。本宫不忍,所以本宫会来这一趟。”
“过去若有得罪,容妆跟大人赔罪了,希望能化解干戈,往事一笔勾销,本宫为阑廷,大人为阑廷。我们摒弃前嫌,可好?”
容妆起身,对夏归年深深一鞠躬。
夏归年不是不识抬举的人,眼见耳听容妆所
做所说,他不是不动容。他赶紧对容妆俯首作揖:“娘娘折煞老臣了。”
随后他沉重的叹气,“娘娘大度至斯,实是阑廷之福,百姓之福。”
末了,他释然一笑:“老臣,服气。”
容妆亦是一笑,“大人,朝中少不得你,早日归朝吧,此番战后事务冗杂,民心需安抚,战地需修复,许多事情本宫还得向大人请教,本宫还需亲自去寻皇上下落。朝中需要大人,届时大军回来,还要请大人领朝臣亲自迎接,本宫代浴血卫国的将士们,谢过大人。”
夏归年低头,不可抗拒的应答:“娘娘请放心,老臣遵命。”
容妆离去时,夏归年盯着她的背影,着实服气。这个女人,先下了他的权柄,给他看也给众人看表明朝廷并非缺他不可,后又亲自登门慰问。这一面打压一面安抚……嗯,是个好主意,他夏归年总算相信,她容妆能得皇帝倾心以待,不是没有原因的,她是如此聪慧过人,能让你无话可说,也能让你按她的意思走下去,毫无反驳之力。
难怪她能败了后宫三千,弱水独饮。
容策养了一个好女儿。
夏归年释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