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倏地站起来,跑到湖边,水中波纹重重看不清倒影,等水面平静,我也依旧看不清自己。
“你是,”她说:“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不可能!”
我情急将她推开,她便摔倒在地上,但她不哭也不闹,只是笑着,从自己的衣襟里拿出一块玉牌来,递给我。
这玉牌我记得,是我助君衍下界历劫那时,他赐予我的腰牌,玉牌后面还刻着两个字——“小阮”。我心下大骇,眼前的女孩依旧笑得无邪,但我断定,她就是我的心魔。
“你想杀我?”她一面笑着,一面又拉住我的手。
“杀了你又如何?这里是荒墟,我做什么,谁又知道?”我不自主地握起拳。
她神色懵懂,但语气全然不是一个孩童,“那自然全凭你,你的精魄在我这里,你便杀了我也能出得去的。”
层林褪去,四周一片暗绿丛林,看着压抑。她依旧牵着我,站在一土块上,有歌声及近,时不时还掺杂着笑,很是快活。不一会儿,便见一高一矮的身影走来,女子纤细的身量到腹部为止,男子高大半抱着身边的娇娘。
“你心中有火便朝我发吧,我都受着。”那男子说。
“我发不出来!我气你不认路,但你偏又可爱,我半点也骂不出口!”那女子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也不知道是什么这是什么地界,竟能封了灵力,要不然我早就能带你回去了。”那男子颇有些自责。
“我惯知道你是个不靠谱的,”那女子虽是抱怨但还是柔柔地挽着男子,“我没那么较弱,等出了林子,你好生补偿我便是了。”
“好好好,必不能亏待你。”
这时,林子里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救……救……”
这对夫妻相视一眼,便上前查看,竟是一个满头污血的男子,看着狼狈。夫妻两人依旧是将他扶起,拖着他到溪涧边,丈夫打湿了手帕为他擦拭,妻子则在一边关切地问他情况。
那人虽是披头散发,但他一双杏眼浑圆,鼻若悬胆,男生女相,在我每一夜的梦里都会出现的脸,我自是如何都忘不了。他似乎也看见了我,微勾唇角,眸瞳孔无光。
我也不算是傻子,见到他我便知道这片林便是吾执林,这对夫妻便是我的父母。
我就要上去阻拦,却被那女孩拉住了手,她问:“你能做什么呢?”
“你既带我来了,不就是要我阻止这一切么?”我低头试图在她没有破绽的表情里寻一些什么线索。
“那你去吧。”她笑着松了手。
我赶忙跳了下去,“几位!”
他们齐齐转头看来,陶千屹的神情变得深不可测,但我还是硬着头迎来上去,“需要帮忙么?”
“姑娘,你是?”父君不解地问道。
“啊,这片林子委实难走,走了几步就找不到路了,请你们带上我吧。”我瞎扯了一句,便伸手去扶陶千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他猛地咳嗽起来,“你再扯一下,便有事了。”
我会意,猛地一放手他便跌坐在地上,他便又咳起来,像是要把肺腑都咳出来了。
“姑娘,你怎么一人到这荒林里来?”我的母亲姮姬应该是担忧的,“你家人不会担心吗?”
“没人担心的,我,我母亲死得早,父亲和兄长都不知道我还活着。”一句话说得竟有些哽咽,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可怜的孩子。”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我顿时泌出了些泪来,竟把几人都看呆了。
我赶忙解释道:“我这人眼皮子浅,听不得别人说我母亲,一说便要流泪的。”
“世上为人母的,无不想孩子时时念着自己,你若如此,你娘在天之灵也是欣慰的。”她轻笑着,又把帕子递到陶千屹面前。
陶千屹声音略干,好像也有些羞愧,“我,我的手……”
她坐到地上,“没事,我帮你擦吧。”
我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帕子,“我来我来!你怀着孕呢,我来擦!”说着,便一手扣住陶千屹的头,一手狠狠地在他面上摩擦,他疼得直喊,我心下就更高兴了些,但嘴上还是说着:“噢噢噢,我轻些。”
“姑娘,你轻了么?”他眼神无辜,蛊惑人心。
“不擦了,”我收回帕子,将那帕子藏为私有。
父君将陶千屹扶好,又扭头问我道:“姑娘你叫什么?”
“我,我,叫小阮。”
“这位是陶千屹,陶公子。”母亲在一边说道。
“这地方不适合久留,我们找找出口吧。”遂不等陶千屹说什么,就将他扶起,他倒也不客气,半个身体都压在我身上,我咬牙道:“陶公子,我扶你。”
“好,小阮妹妹。”他将头靠在我头上,倒是陶醉。
父亲母亲虽觉得我怪异,但也没多说什么,只当我是急着想要出去。
“啊,对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听一些曲子,啊,你们千万别在这唱一些奇怪的歌,我会很害怕,很害怕的!”我想到那个在我母亲面前大唱谄曲的桥段,立马警告地睨了一眼陶千屹,后者倒是毫不在意,淡淡地对上我的眼。
走了许久,天色才好不容易亮了些,我半边身子都给陶千屹这个杀千刀的压瘫了,但还是咬牙坚持着,发誓不让他靠近夫妻两人半步。
“你何苦?”他在我耳边轻声喃道,“这能变得了什么?”
我心中警铃大作,紧了紧拳头,打起精神,“我不管,我就要这么做。”
“嗯,这倒有几分豪情。”他表情满意,看得我心中一惊,“我命不久矣,”他轻笑着看着天际,伸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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